這一次已經完全無法用歷史週期律來總結了,完全跳出了正常的王朝興衰變化。
高拱總結出歷史的規律,卻在當下這個時代失效了,他閉門不出也就是研究到底這一切是為什麼。
陳以勤到任河南的時候,拜見高拱後,就談到了這個問題。
當時高拱向陳以勤提出這個問題,陳以勤根本無法回答,他只能說蘇澤天生逆賊,又僥倖趁亂而起,是千古以來的異數。
但是現在陳以勤說不定能夠回答高拱這個問題了。
因為這個時代完全不同於歷史上任何一個週期,蘇澤也不同於歷史上任何一個反叛者。
大明舊的體系,已經完全無法適用整個時代的發展了,無論是官僚體系還是軍隊,陳以勤幾乎都照搬了東南的很多政策設定,才能駕馭住河南。
而河南還只是一個內陸省份,陳以勤完全無法想象,到底東南那些狂飆猛進的沿海省份,到底會在發展中遇到多少問題,到底會遇到多少千古未有的事情。
面對這樣的世界,明廷只有兩條路。
一條就是繼續當縮頭烏龜,繼續閉著眼睛不看這個世界,執行鎖國政策,並且禁止和外界交流,銷燬各種新式武器和紡織機,重新回到朱元璋設計的那個小農經濟時代。
要麼必須要改革,建立一套能夠適應新時代的體系。
而這兩條路,都註定是走不通的。
前一條路東南根本沒有給明廷這個機會,如果不組建新軍,大明早就已經亡了。
而後一條路,高拱張居正都試圖走了,但是在明廷腐朽的政治框架下,在各方勢力的掣肘下,改革速度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另起爐灶的東南?
這就是一個死局。
在明白了這些後,陳以勤突然也覺得釋然了。
自己能夠在河南抵抗這麼久,也算是對得起幼年學習的儒家經典,對得起提拔任用他的嘉靖和隆慶皇帝了。
大明已經是積重難返,自己已經為大明盡過忠了,沒必要再耽誤兒子了。
他兒子陳於陛可沒受過明廷的恩情啊。
在東南發出通令的第二天,開封城內的陳以勤突然下令所有河南新軍放下武器投降,並且向整個河南軍民發出了《告河南軍民書》,說明自己投降的理由。
東南第五旅的立刻開進開封城,並且接管了陳以勤麾下的新軍。
陳以勤的《告河南軍民書》隨著東南新軍一起,第五旅幾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佔領了整個河南。
等得到訊息的李成梁大驚失色,一邊痛斥陳以勤是國賊,辜負了朝廷的聖恩,一邊又命令山東的明軍“伺機待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