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就是你,阿歷先生!”羅涵厲聲喝道,他一語驚人,令在座的眾人都不由得一愣,其中包括當事人阿歷自己,也是被驚得合不攏嘴。
“可是,小羅。”顏司明沉吟半晌疑惑道,“阿治小姐還活著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阿歷先生就在我們旁邊啊,他無暇分身,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阿治小姐殺死呢?”
羅涵呵呵輕笑一聲,說道:“當然,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那位同夥了。”羅涵的眼神中射出攝人的光芒,繼續說道:“阿服小姐,因為我和顏警官對阿治不太熟悉,當時只聽到了一個女孩很細小的聲音,所以,我想當時在電話前偽裝成阿治小姐的應該就是你吧。”
阿服小姐聞言表情一滯,瞳孔猛然增大,潔白的玉手微微顫抖,停頓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既然你沒什麼可說的,那我就幫你說了。”羅涵繼續說道:“我在拆卸揹包的時候,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揹包夾層的縫合處是手縫的,而且針法十分特別,後來我在阿服小姐店鋪中拜訪時,發現她製作的衣服上也是同樣的針法,這會是巧合嗎?”
阿服聞言終於露出了一絲不安的神情,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羅涵繼續說道:“阿服小姐在時裝公司上班,因為天賦好,肯努力,一直是公司的得力干將,所以有很多的機會出國參加各種展會,她在看到阿藥偷來的那枚鑽石戒指時,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戒指價值不菲,這就說明她經常和鑽石寶石之類的玩意兒打交道,根據以上的分析,我大膽猜測,你應該是阿歷和房東太太的同夥沒錯了。”
阿服聞言有氣無力地癱坐在了沙發上,表現出一副絕望的模樣,輕聲開口道:“沒錯,羅涵先生,的確如你所說,但是殺人的事情我真的沒有參與過。”
羅涵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沒有參與殺人案件,你看到阿服身死,沒有報警的原因只是不想讓警方摻和過多的事情,以免自己走私鑽石的事情被發現,但走私罪和知情不報的罪過已經足夠將你的餘生埋葬了。”
阿服沒有再回答,她知道自己即使沒有參與殺人案件,但也依舊罪無可恕,她看了一眼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阿文,無奈地搖了搖頭。
羅涵滿意地點點頭,將目光放在阿歷的身上,繼續說道:“正如我說的一樣,阿治死前指縫裡有一根紅色的頭髮,但兇手是從阿治背後襲擊,一擊致命,所以阿治即使再怎麼反抗也不可能抓到兇手的頭髮,這條畫蛇添足的破綻,很明顯地暴露了你的心理特徵,對智商自視甚高,忘乎所以的人,阿歷先生,我想,房東太太和阿治小姐的死,你必須來負責了!”
阿歷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一字一句地說道:“真是很有趣的推理,聽得我都差點相信我自己就是兇手了,即使當時接電話的是阿服,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麼要殺掉他們三人。”
羅涵雙眼閃過一絲精明,輕笑道:“很好,我還怕你不會狡辯呢,幸好你還有這個想法,倒是沒有讓我太過失望,接下來就讓你心服口服。”
“首先是第一個死者阿藥小姐,對於她的死因,我已經解釋過一次了,這位善良的姑娘看到了你破壞掉了阿醫的旅行帆布包,不明所以之下,想讓你和她一樣坦白給大家聽,但你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能讓眾人知道,害怕他們會發現者你自己的秘密,所以你才會殺人滅口。”
“其次是第二位死者,房東太太,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很擔心走私的事情被警察發現,想要賺夠自己那一份就停手,免得牢獄之災,但你卻並不滿足於既得的利益,想要更貪心一些,阿藥的突然死亡,再加上酗酒,使得房東太太的精神瀕臨崩潰,甚至打算將走私的事情全盤托出給警方,還在你面前正式宣佈,為了封口,你當然得讓她永遠說不出話來,這樣對於你自己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羅涵深吸了一口氣,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於是從茶几上端下一個茶杯,喝了一口裡面的茶水,這才感到舒服一些。
坐在對面的阿歷顯然不太服氣,恨恨地開口道:“那阿治的死你怎麼解釋,我跟她無冤無仇,她也沒有發現我的任何秘密,我有什麼理由會殺掉她呢?”
羅涵嘿嘿一笑,道:“我一直就在等著你問這個問題呢!阿歷先生。”
阿歷看著羅涵一臉得逞的表情,微微一愣,不過很快調整了過來。
“這一切就得從那位政治家鄭先生的死說起了,在他生命垂危之際,阿醫為了讓阿治再見自己的偶像最後一面,違反醫院規定將阿治偷偷帶到了病房內,我想,那時候鄭先生已經不省人事,最起碼已經不能再開口說話了。”
“不過阿治這位幸運的姑娘,竟然從鄭先生隨身攜帶到病房內的物品中發現了一個家庭相簿,出於好奇,她便翻開了,從其中一張照片中她突然驚奇的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人如今換了個身份,居住在s市職業大學附近的合租屋內。”
羅涵說罷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照片,正是從阿治的屍體上發現的那張,他緩緩將照片上的血跡擦掉,彷彿審判的鐘聲一般,從阿歷的面前炸響,使他整個人都呆滯起來。
照片上是鄭先生一家的全家福,上面站著的年輕人,也就是鄭先生的兒子位置,那個熟悉的面孔,赫然就是阿曆本人,原來他就是鄭先生那個離家出走多年的兒子。
羅涵繼續說道:“很遺憾,阿服小姐本可以妥善處理掉阿藥的事情,但是你卻提前下手了,殺死房東太太和阿治她也是事後才知情的,你們倆人如今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阿服小姐才不得已為你做了不在場證明,因為如果你一旦暴露,那她即將面臨的就將是人財兩空,而阿治小姐在無意中得知了你的秘密,所以她也是非死不可,我說的沒錯吧,阿歷先生,阿服小姐。”
阿服小姐顫抖著點了點頭,阿歷先生也是緩緩癱倒在沙發上,眼神空洞,沒有絲毫感情,其中滿含著絕望之色。
“不過,令我比較在意的一件事情是,當年鄭先生為什麼要將你送出家門,你又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消失這麼多年,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卻拱手不要,難道是因為你母親的死因與你有關?”羅涵試探地猜測道。
阿歷臉上顯露出一絲悽慘,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當年,是因為我多次偽造了我母親的支票簽名,母親實在忍無可忍,竟然要將我交給警察,虎毒還不食子呢,既然她無情就不能怪我無義了。”
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毒,繼續說道:“於是我便在她的安眠藥中加入了更多的劑量,但我沒想到,我的母親臨死之前,竟然將全部的實情都告訴了我父親,之後他用這件事情來找我,也想將我交給警方,但面對我的苦苦哀求,父親終究是退縮了,我想可能只是害怕家族名譽因為我收到玷汙罷了,或者說是想再給一次讓我重新做人的機會,於是才將我送出家門,我很不服氣父親的這種做法,於是在之後離家出走,從此和他徹底斷絕關係。”
“後來父親應該將我親筆寫下的認罪書交給了律師,擺脫律師將這個秘密保守下去,直到自己去世之後再酌情公諸於世,如果我依舊不學無術,從事著犯罪活動的話,就將秘密告訴警方,讓正義得到伸張,如果我並非如此,行事光明磊落,做一些正規行業的話,那就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將認罪書銷燬,不過我一向不服從父親的管教,他越不讓我幹什麼,我越要幹什麼,所有估計很快那位律師就會將我殺害了母親的事情告訴警方了。”阿歷先生嘆了口氣,對自己的行為悔不當初。
羅涵聞言眼神微微閃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唉,如果當初鄭先生不那麼優柔寡斷的話,直接將你送到警方手裡,我想阿藥,房東太太和阿治三個鮮活的生命也不會白白葬送在你的手上。”
眾人聞言後,臉上無不展露出一絲黯淡,對於這件事情,無法做出更多的評價,不能說鄭先生做錯了,畢竟阿歷可是自己的親兒子,但阿歷的錯誤毋庸置疑,他將因為自己的錯誤接受法律的審判。
至於阿服小姐,也令人惋惜地失去了主宰自己餘生的機會,走私罪在我國的判罰力度很大,再加上她知情不報,還企圖包庇真正的兇手,這兩個罪名,足以讓她之後的生活充斥著監獄的味道。
顏司明臉上帶著一絲自嘲,盯著羅涵喃喃道:“看來啊,我是真的老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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