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羅涵的話裡也察覺到一絲異樣,這件案子的確比想象中有趣很多,失竊的物品中除了聽診器和鑽石戒指之外,其他物品都不太值錢,而鑽石戒指在丟失的當晚就在湯盤裡找到,並且在之後很快物歸原主,其他幾樣東西除了被惡意破壞的之外,都暫時沒有找到,這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
羅涵看到我冥思苦想的樣子,不由微笑道:“怎麼樣,對這件案子有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呢?還覺得它只是一件簡單的盜竊案嗎?”
我搖搖頭,回答他說:“具體是個什麼性質的案件,我跟你一樣,在心裡也暫時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不過這個合租屋裡的小偷,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偷東西根本就不是為了錢,畢竟唯一值錢的鑽石項鍊還被他還了回來。”
羅涵意味深長,笑著點了點頭,彷彿在肯定我的說法:“不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這個小偷是為了錢,他大可以偷些更值錢的東西,或者說如果這個人將鑽石戒指物歸原主的原因不在於它的價值,那他更應該將其藏得很深,讓人很難找,要不然其他東西也可能很快就找到了,而且最為可疑的是,那隻僅僅丟失了一隻的晚禮鞋,怎麼想這個盜竊的人都不是圖財,所以我有些懷疑,他是個...”
羅涵微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患有某種盜竊癖的人,應該沒錯了,不過這樣一來,那個同樣價值很高但沒有還回來的聽診器就顯得有些奇怪了,有必要去調查調查,畢竟是粉絲的委託。”他露出笑容,展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對於他的這種說法我覺得還是很值得信服的,但我思來想去還有一事不明,於是開口問他:“可不止只有這一個奇怪的點,如果這樣解釋得通的話,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被惡意剪碎的帆布揹包和絲巾,這個又怎麼解釋呢,怎麼看也不像是有盜竊癖的人乾的。”
羅涵聞言陷入了沉思,不過他很快又調整了過來,對我開口道:“這個問題我也還沒有想清楚,也猜不出來有什麼可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親自走一趟吧,就在附近的學校邊上,不遠。”
“當然可以。”我點頭應和,接著轉身準備進入臥室收拾收拾,換身衣服,突然心裡想起了什麼,於是偏過頭問羅涵道:“這件事情需要聯絡顏隊和小朱警官嗎?”
羅涵更慵懶地躺在窗邊上的椅子上,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哼道:“不用麻煩他們,既然合租屋的房東不想報警,我們就去幫她把屋裡那個小偷揪出來得了。”
我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接著就重新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我們在路上依著那位合租屋管理員在信上所留下的聯絡方式打去了電話,羅涵在電話中告訴合租屋的房東,說他想好了一個不打草驚蛇,能合理進入宿舍的辦法,那就是給合租屋裡的所有學生通知,在今天下午一點鐘,h市著名刑偵專家,偵探學者,法醫羅涵,將在合租屋內的公共休息室內做一個有關於犯罪的演講和宣傳,並且由房東太太贊助,請同學們吃一頓便飯,希望大家都準時參加。
他還讓那位管理員去了h市公交車總站的失物招領處,去借用一下那裡所有沒有被別人認領過的鞋子。
我們來到合租屋時,先去和房東太太和合租屋管理員見了面,管理員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看起來溫婉大方,老實巴交,房東太太也不出我們所料,當時我們在讀信時,羅涵就覺得這個房東太太應該比較蠻橫無理,見了面之後果然是一模一樣。
由合租屋管理員出面向我們介紹了一下合租屋內所有人的姓名性格和大概情況,因為房東太太其實也不太瞭解他們,雖然說得很快但我還是大概記錄了下來,以下就是合租屋內所有人的資料。
首先第一位是一個女孩,名叫阿藥,二十三歲,是附近大學一名藥劑專業的大四準畢業生,目前在h市一家醫院的藥房兼職打工,性格膽小羞澀,反應也有些遲鈍,默默地喜歡著合租屋內的一位男士,她在這幾天丟失了一盒巧克力。
第二位是一個叫阿心的男孩,二十三歲左右,在大學裡主修心理學專業,也是大四準畢業生,性格古板嚴肅,對心理學的喜愛基本上可以說是到了沉迷的程度,他就是那個阿藥默默喜歡的男生,但他並沒有對阿藥的愛意有所察覺,在這幾天內丟失了一條舊褲子和一瓶硼酸粉。
合租屋第三位是一個叫阿治的女孩,她的年紀畢竟小,只有二十二歲,在大學裡主修政治學專業,是一名大三的學生,性格單純文靜,但缺乏生氣,是一個一本正經的淑女形象,也就是她丟失了一枚鑽石戒指,但後來在餐具中被找回。
第四位是一名叫阿文的女生,二十三歲左右,在學校裡主修文學類專業,大四準畢業生,她平時衣著華麗時髦,富有主見,對任何事情都抱有自己的看法,在這幾天裡丟失了一隻晚禮鞋,一隻口紅和一對耳環。
第五位是一名叫做阿醫的男孩,二十三歲,在學校裡主修醫學專業,大四,染著一頭紅髮,友善豪爽,不過說話有些粗魯,不是很禮貌,他丟失了一副聽診器,被破壞了一個帆布揹包,之後這個包在鍋爐旁邊的垃圾堆裡被找到,已經被剪得稀碎。
第六位是一名叫做阿服的女孩,二十四歲,在學校裡主要學習服裝設計專業,是唯一一位畢業生,還沒來得及搬出去住,畢業之後就職於一家服裝公司,性格聰明,長相漂亮,有想法有個性,但說話卻總帶著一股嘲諷的語氣,讓人聽了不由得火大,她丟失了一個手鐲和化妝粉盒,自己經常戴著的絲巾被人惡意剪碎,隨意丟棄。
第七位,也是合租屋裡最後一位,是一個叫做阿歷的男士,二十三歲,在學校裡主修歷史學專業,頭腦聰明,但他舉止粗魯無禮,說話尖酸刻薄,在最近幾天內接連丟失了打火機和香菸。
以上七名學生,一共三男四女,就是合租屋裡所有的學生,我和羅涵先是仔細瞭解了他們大概的資訊之後,就呆在房東太太的家中,耐心等候約定時間的到來。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合租屋內的所有學生都準時來到合租屋內公共休息廳的餐桌就座,我和羅涵還有房東太太,管理員也都在約定時間來到了這裡。
他們不出意外應該都知道我和羅涵來到這兒的原因,但羅涵好像並沒有準備直入主題,反而讓他們所有人先不要著急,等吃完飯之後再詢問有關於合租屋失竊的這個案子,在座的同學們都表示很尊重羅涵,所以都很高興地接受了他的建議,大家也就圍坐在一起吃起飯來。
飯局上,阿心表示自己對心理學充滿著自信,特別是犯罪心理學,他一邊吃著東西告訴一邊我們:“我覺得所有罪犯只要掌握了犯罪者的心理,就可以進行偽裝,從而免於被逮捕的命運。”
在其他眾人對這個觀點的反對聲中,只有阿藥支援著阿心的觀點,而羅涵此時看到所有人因為這個話題吵得不可開交之時,才輕笑著開口道:“大家能做出如此激烈的討論,著實令我極其開心,不過我認為任何犯罪都是很大機率會留下破綻的,從而暴露犯人的心理特徵。”
坐在羅涵身邊的房東太太聽到這句話時,表情微不可見地變化了一下,我跟她正坐在對面,看得一清二楚,但又不知道她想了些什麼。
等晚餐過後,羅涵就開始了他的演講,演講內容大概都是回憶一些自己曾經的探案內容,做出了些許總結。
原本在這其樂融融的時刻,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過早地提出那件發生在此地的偷竊案件,等羅涵講完之後,大家終於躍躍欲試。
剛開始,阿醫便站起來,提出了那個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羅涵先生,我想您這次來的目的一定是那起就發生在我們身邊的盜竊案吧,請問您有沒有什麼收穫呢?”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羅涵表情意味深長,給我了一個眼神,我立馬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便將合租屋管理員女士在公交車總站失物招領處那裡,借來的無人認領的鞋子拿了出來,堆放在了地上。
羅涵看著我的動作,同時對七位學生中的阿文開口說道:“請你看看這堆鞋子中有沒有你丟失的那一隻晚禮鞋?”
那個叫阿文的女孩聽到羅涵的話明顯愣了一下,接著照著羅涵的意思去翻看那堆鞋子,很快她從中拿出來了一個單獨的禮鞋,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紋路,有些激動地抬頭對羅涵說道:“羅涵先生,我覺得這個好像是我丟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