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貨梯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緊接著平時用來懸掛垃圾的繩子不斷地抖動了起來,好像是有東西在上面攀爬一樣。
羅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和王遙見狀同時點了點頭,我們三人就這樣目光死死地盯著貨梯井那條抖動的繩子,一刻也不敢怠慢。
很快,繩子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透過微弱的地下室光線,我模糊地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貨梯井裡的繩子上緩緩滑落,最終站在了地下室的地面上,“呼呼”穿著粗氣。
那身影落下來之後先是小心翼翼地朝前面的黑暗處張望了一下,確定了沒有什麼動靜之後,整個人這才走出了貨梯井,暴露在了地下室微弱的燈光下,我這時才看清他的樣貌,正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周萬沒錯。
幾乎在看到他長相的一瞬間,一個黑影從黑暗中驟然撲出,接著就將周萬撲倒在地上,我見狀一愣,反應過來是羅涵的突然發難,連忙大喝一聲,衝向他倆滾作一團的地方,試圖幫忙。
王遙也從夾角的黑暗處跳了出來,不過他顯然有些猶豫,畢竟周萬是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即使我們告訴過他,周萬是殺人兇手,他依然有些念舊,再加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下手幫忙。
好在羅涵的戰鬥力強,又是突然襲擊,在我的幫助下,沒幾分鐘就把掙扎的周萬折騰得沒力了,癱軟在地上,喝哧喝哧喘著粗氣,眼看是沒有再動手的機會了。
羅涵將他剛才手裡拿著的匕首踢到一邊,接著將他的雙手反鎖,整個壓在他的身上,擦了擦從鼻子上留下來的一絲血跡,看了我一眼微笑著道:“怎麼樣,沒受傷吧。”
我搖了搖頭,盡力將氣兒喘均勻了,這才回答他道:“得了吧,小樣兒,他能傷得了我嗎?我剛才一個重錘,打在他臉上,估計現在還在疼呢。”
“沒事就好,”羅涵哈哈一笑,接著將周萬的頭擺過來朝向我們,他一臉蠻橫,怨毒地看著我們,好像隨時可能跳起來咬我一口一樣,但奈何羅涵坐在他身上,還將他的雙手鎖住,這樣一來,即使他有再大的力氣,也很難脫身。
“行了,行了,放棄掙扎吧,你跑不了了,讓我看看你臉上的傷。”
羅涵說著把周萬的臉對著光線,仔細端詳起來,卻見他的臉上毫髮無損,連一滴血都沒往外流。
“我就知道,你那一拳果然是打到我了。”
。。。
之後小朱警官才帶著人手姍姍來遲,他先是安排著手底下的人把周萬帶回局子裡連夜審問,之後纏著羅涵,讓他告訴自己這個案子到底是什麼情況,羅涵耐不住他的死纏爛打,只好一五一十地對他說了,當時我也有幸在場,才得以看清整件事情的全貌。
他一直有個事情沒有告訴我們,那就是周萬和406的魏姑娘是未婚夫婦的關係,但這周萬在私底下卻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和馬女士曾經在國外相識相愛,之後登記結婚。
馬女士在今天收到的最後那封信,我沒有來得及開啟看看,原來裡面是律師寄來的結婚證書,周萬認為國外登記的結婚在國內不具有法律效應,於是馬女士就為此專門去問了律師。
律師在信中明確表示,我國婚姻法規定,國外登記的結婚國內法律是同樣承認的,而如果這東西被馬女士曝光後,那周萬和魏姑娘的婚姻就泡湯了。這才讓周萬升起了想要把信封拿走的想法。
據他交代,自己在與魏姑娘相愛之後,曾經多次向馬女士提出離婚,但馬女士堅決不同意,還在自己和魏姑娘呆在一起的時候不斷透過各種方式對他們倆進行騷擾,還威脅他,要把他結婚的事情告訴魏姑娘,讓魏姑娘也知道下他的真實嘴臉。
起初他沒當回事,誰知今天馬女士竟然突然搬到了魏姑娘的樓下,這才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不知道馬女士接下來會做出些什麼事情。
當天下午他接到了馬女士的電話,馬女士在電話裡說自己已經給魏姑娘寄過一封信,旁敲側擊地對她說了這件事情,如果自己還不回心轉意的話,接下來一定會想辦法曝光自己,那封信後來在406房間門背後的地毯下找到了,魏姑娘根本就沒有看到。
後來六點鐘左右周萬來到306和馬女士見面,商議此事,但馬女士的態度十分堅決,還告訴周萬今晚即將送來的那最後一封信的事情,說要今晚就把自己和周萬結婚的證明拿給魏姑娘看。
周萬怒火中燒,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匕首,捅向了馬女士,後面發生的事情跟羅涵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他處理好屍體之後,放了一些迷惑警方的線索,之後回去換了衣服,前來接了魏姑娘出門,然後從貨梯處光明正大地誤入306,趁機拿走那封對自己不利的信,事情到此結束。
得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我們都不由感嘆,這些人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就動了殺心,殘害曾經最珍愛的人,說來實在諷刺,但沒辦法,我們的任務,就是讓那些動了邪念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