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拖我做孩子的小衣服,說要沾沾福氣,之鈺你幫我看看,金鎖富貴花的好,還是吉祥如意紋的好?”
回房見杜若楠說起藍雨兒的孩子一臉豔羨,蘇之鈺頓時心疼地奪過她手中針線簍子,“這種教給若鈺樓的繡娘,她們自會處理,你別跟著勞心勞力的,還是你羨慕藍雨兒有喜?”
杜若楠有喜過。
去尚功國勞心勞力沒保住,回來還被雨柔斥責磨 搓,從此再無動靜,蘇之鈺不催,她就偶爾想一想,轉頭便為若鈺樓忘了。
這兩天,藍雨兒扶著肚子的笑容太亮眼,亮得杜若楠忍不住惦記。
她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
這孩子定像蘇之鈺,聰明伶俐,才華洋溢。
“答應了的事怎麼能推給繡娘應付?再說了,誰不羨慕兒女福分的,娘這些日子改了性子泡在佛堂裡圖的什麼你還不清楚?”
杜若楠嗔怪著,伸手撈針線簍子,卻被蘇之鈺攔著腰帶倒在床上。
“若羨慕,不如自己生一個。”
蘇之鈺笑著扯散了帳子。
燭影搖紅,鴛鴦交頸,靡靡之音不絕。
次日腰肢痠軟地被丫鬟扶著洗漱,杜若楠躊躇著問:“我的小日子最近怎麼樣?”
“準著呢,偶爾提前推後兩天,夫人將心放在肚子裡。”嬤嬤擠開丫鬟壓低聲音說,“老爺的心思全在夫人這,夫人不必急著為子嗣發愁。”
杜若楠一聽,更愁了。
蘇之鈺房裡人只有她,從上次小產到現在,算算日子別人最少也得抱三了,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杜若楠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太醫看看。
越想越不是滋味,推了若鈺樓的事,杜若楠進宮尋蘇明月借太醫。
要論口風嚴,還就只有蘇明月這的。
診斷結果一透露出去,又鬧得蘇府盡風雨,雨柔嘴上不說心裡多少有意見,到時候又往蘇之鈺身邊塞人,一句子嗣艱難就壓得她開不了口拒絕,杜若楠嘆氣。
蘇之鈺又是孝順的,她不拒絕便只會將人擱在一旁。房裡多口人,不是養不起,就是隔應,杜若楠咬牙,她拼了命經營若鈺樓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挺直腰板不隔應自己。
“若楠你臉色怎麼如此差?”
“是不是蘇之鈺那混蛋讓你受氣了?”
心疼地捧著杜若楠臉左右看看,蘇明月拉著人提著裙襬往椒房殿外走,急衝衝得連鞋都穿反了。
“明月你別激動,我臉色差是自己嚇的,今來想借你的太醫一用。”杜若楠連忙攔住,好聲好氣地將蘇明月勸回椒房殿。
屏退宮人,杜若楠嚴肅申明與蘇之鈺感情極好。
壓低聲音說了因藍雨兒有喜的聯想,杜若楠愁容滿面,“你也知道我孃的性子,做事風風火火,眼裡容不得沙,要知道我子嗣艱難,蘇府又該不得安生,我不想之鈺為難,尋思著先把問題解決了。”
“我這就命宮人傳太醫請平安脈。”
蘇明月感同身受,她也有子嗣煩惱。
皇家比普通人更重視子嗣傳承,蘇明月貴為中宮皇后,又聖眷正難,大臣們不敢造次。可一到命婦覲見,婦人們談持家談教養兒女,蘇明月難堪地聽著,一句話插不上。
忠心的嬤嬤們也忍不住提點,宮中生存最靠得住的是兒女,最離譜的是聖眷。蘇明月咬牙請嘴嚴的太醫看了,才知道遭了算計子嗣艱難,只能慢慢調養尚有一絲希望。
蘇明月難受,連被誰算計都不知道,想找人算帳都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