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天際線，破敗的古戰場，堆積成山的白骨，這裡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穆青的膽子不可不大，此時已經將仙兵屍體打撈起來，脫下染血的鎧甲，然後仔細打量。
仙兵甲已經很殘破，心口位置被貫穿，不知在水裡泡了多久，背面漆黑一片，泛著烏黑的光。
“還能用。”穆青不在乎其他，大概試了試，能防住靈魂層次的攻擊。
接連全力出手，靈魂火焰蒸騰而去，仙兵甲依舊無損，讓穆青心中大喜，心裡說著，這次不算白來。
隨後，他的視線落在屍體上，雖然死去多年，但屍體上殘留的訊息，並不少。
他伸出手，觸碰到仙兵胸口的貫穿傷，倏然間，刺骨的殺意席捲全身，如電擊般，他快速縮回右手。
一臉驚駭地看著屍體，穆青悚然：“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屍體，還帶著驚人的殺意？”
他覺得，當年擊殺這尊仙兵的存在應該超凡入聖，所留的痕跡都如此驚人，讓人悚然。
然後，他注意到，血河裡有巴掌大的紙船在靜靜漂流，順著河流而下，欲要抵達不知名的遠方。
他又出手了，用手裡的旗幟打撈起，但忽然間，他有所感，目光燦燦，看著上游。
還有紙船出現，如幽靈般，皆是巴掌大小，帶著令人動容的悲傷，恍如能感受到紙船主人的心緒。
穆青展開紙船，紙張很特異，並沒有被水浸溼，像是異金，但薄如蟬翼，上面寫著古文字，彎曲如蟲。
“都結束了！未來在哪兒？”
紙船上寥寥數個字，讓穆青臉色都變了，瞬間感覺呼吸停滯，像是有大山壓在肩頭，體會到絕望和無力。
他雙手不自覺地顫抖，然後，又有紙船來了，他瞳孔皺縮，略帶震驚。
這次的紙船更大，像是一葉扁舟，上面還伴著孤燈，隱約間，能見到女子朦朧的影子，很虛淡，並不真切。
他都快窒息了，心緒激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這樣的存在？
他感知敏銳，覺察那女子絕非凡俗，甚至比仙兵還要強橫，難道是虛空烙印重現？
那種事情他只是聽說過，但沒見過。
穆青在警惕中退後，手持旗幟，已經默默地將仙兵甲穿在身上。
坐在紙船上的女子沒有動作，背對著他，如謫仙般，氣質空靈，就這樣靜靜地待在船頭，她隨紙船慢慢順流而下。
整個過程很迅速，但在穆青眼裡，卻極其緩慢，度日如年，忍不住地要看過去。
“嗯！”突然間，那女子看了過來，低垂的腦袋抬起，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穆青悚然，極度恐懼，這哪裡是出塵的仙子！明明就是陰曹歸來的惡鬼。
她的胸口有一道恐怖的傷口，幾乎將她力劈，眼眶裡飄蕩著鬼火，綠油油的，陰森可怖。
女子似要掙扎起身，但沒辦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控制，然後，她嘶吼著，發出如厲鬼的悽慘喊叫。
但在穆青這邊，卻沒聽到聲音，只見女子動作劇烈，面色猙獰，震怒無比。
他已經退到安全距離，在疑惑中，女子掙扎著離去了。
就在此時，穆青眼光尖銳，覺察到那女子手心裡也攥著紙船，和自己手裡的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