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南派醒獅不同,白紙坊太獅體格更加高大魁梧,需要一人單獨駕馭獅頭,另有兩人充作獅身四蹄。
舞太獅需要舞獅者有極強的身體素質,且需有雜耍技藝的根基底子。
‘僵獅子’作為‘太獅’中的一支,亦需有三人舞獅,甚至‘獅會’之時,每頭獅子前頭,都需要有一個‘獅童’引路。
今下,周昌的這頭‘黑張遼’只存其皮,相當於太獅脊樑骨的‘火魁星’已瀕臨熄滅。
想要使之鼓振煞氣,兇性畢露,一般人絕無可能做到——就連楊西風北派趕屍班裡的眾人,也沒能耐駕馭這頭被打斷脊樑骨的獅子。
周昌此時運用的方法,卻是使獒贊本充作‘黑張遼’的火魁星,成為它的脊樑骨。
以‘獒多吉’吞食貪念饗氣的本性,填入‘黑張遼’的皮囊之內,‘黑張遼’體表那層漆黑毛髮,隱隱約約流轉起紅豔豔的血光。
原本擁擠在箱子裡的一疊獅子皮,一剎那隨風鼓脹而起,‘獒牛’、‘獒白瑪’各探出兩條蹄爪,黑漆漆、又反映著詭異饗念光氣的獅爪從皮下伸出。
煞氣滔天的‘惡張遼’,龐大身軀驟然聳立而起!
“嘶——嚎——嘶——”
‘惡張遼’雖然身形龐大,比真正的雄獅都要大上一圈,但它的速度卻絲毫不慢,相反奔騰起來,猶如一股黑風,眨眼即至!
渾似鬼哭一般的聲音,從‘惡張遼’口中不斷傳出。
它身形倏忽奔騰而起,‘錢朝東’根本反應不及,便被它兩隻前爪踩住胸口,一下子壓塌在泥水之中!
‘惡張遼’那張猙獰鬼臉之上,血盆大口怒張,朝著被它按倒在地的‘錢朝東’撥出一口腥風!
“哈!”
腥風和著‘惡張遼’本有的煞力,化作一股黃氣,撲在‘錢朝東’身上,‘錢朝東’遍是褶子的那張面板裡,登時生出密密匝匝的斑斕毛髮——一縷縷饗氣被那股黃氣抽帶出了‘錢朝東’的身子,在它體表蒸出一層層的長毛!
“哼!”
‘惡張遼’此時又猛地一張鼻孔,‘錢朝東’體表長出的濃密毛髮,頓時如一縷縷青煙一樣飄搖而起,混成斑斕氣流,一股腦地被‘惡張遼’吸進了鼻孔中去!
它渾身漆黑的毛髮,愈發聳立而起!
根根黑毛,反映著五彩斑斕的光!
反觀地上的‘犬詭’,最外層披著的‘錢朝東’皮囊,此時完全被蒸發作斑斕氣流,由著惡張遼吸取走了,露出第二層女人皮囊來!
“把你的皮給我……”
“給我吧……”
犬詭那顆女人頭難過地抽泣著,它嘴裡吐出的一層層頭顱,倏地回縮。
整個慘白色的、好似被水泡發了一般腫脹起褶的身軀,隨著它嘴裡一層層頭顱回縮,而跟著變得軟塌塌的,胸腹都凹陷下去,一瞬間就流散作虛幻斑斕的饗氣,從‘惡張遼’爪下脫逃!
惡張遼扒了犬詭一層皮,犬詭卻正藉機消去了身形!
二者之間的爭鬥,周昌未有參與。
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他能看到的東西反而更多——
“獒多吉、獒白瑪、獒牛這三個獒贊本,各有圍獵鬼祟的本能,用它們震懾一般詭類也沒有太大問題。
但面對真正的想魔,以及即將成為想魔的詭類——如當下這個犬詭之時,三個獒贊本單個的力量,已不足以成事。
自然,也是因為它們尚未徹底長成,詭皮也好、黑獅子皮也罷,更都不是它們真正適應的皮囊,它們因此又多有掣肘。
有朝一日,七個獒贊本各自真正長成,有了它們適應的皮囊,它們或能發揮出更大的威能。
而惡張遼雖然失卻了‘火魁星’,但它只要能被催動,一身本領幾乎是立刻就能運用。
譬如那‘哼哈之氣’,應是惡張遼的獨家本領,看門絕活。
而身形奔騰,忽化為風,體格健壯,氣力猛惡此種種能力,當是太獅皆具備的一種能力——獒贊本配合惡張遼,發揮出這些本領,應對如犬詭這般快要成為想魔的詭類,倒是不成問題了。”
“至於這個犬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