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晚去一刻,保不得要江山易主,你我人頭落地啊,我的李大人,這節骨眼上,您要什麼聖旨,咱穿的是陛下口諭,口諭啊。徐大人就怕你不聽,這才遣了咱來。
一路上兵荒馬亂的,嗨,這是什麼事兒啊這。”
那鞋子終於穿好,李敬思卻還坐著問:“哪個徐大人啊。”
宮人顧不得尊卑,扯著他站起道:“快快快,請李大人上馬。”又低聲湊在他耳邊道:“徐意。
陛下無礙,是氣急攻心,估計明兒早間就醒了,李大人您自個兒琢磨吧。”
話落旁人又將刀遞了過來,李敬思給人推著暈暈乎乎走了兩步。出了門口,那女子頭髮散亂倚在牆角處,胸口處衣襟大開,見人要走,媚聲喊:“李大人,要記得奴家。“
宮人看了眼李敬思,比了個手勢,示意要不要將人做掉。他最是知道這些身份人丟不起面子。孰料得李敬思忙道:“不可不可。”
他看那女子一眼,摸摸身上,剛換的衣服,別無旁屋。宮人心一橫,揪了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玉穗,燙手一般擲給女子,推著李敬思走。
直走到盡頭,還能聽見女子嬌聲喊:“李大人要再來啊。”
幾人下了閣樓,那女子瞬間變了臉色。再次回到房裡,一聲響指,黑暗處竄出個人影。
“去吧。”話語聲像是一陣風,吹滅了房裡所有燈燭。
各色信煙在天上接二連三炸開,來往之人見怪不怪。除了官家差爺,其餘人等早就回屋鎖門閉戶,能在街上跑的,都是賣命之人,只當是哪處要集結人馬,哪處要調兵換陣。
薛凌已在黃府外的一處草木前等候多時,隨著東南方一縷紅煙上天,她揮手,十來個人齊齊躍進黃府,穿的皆是當今御林衛的衣服。
霍家把持京中兵權三四年之久,能少了這玩意兒?霍準早有謀朝之心,少不得要多備些留著不時只需。現挺好,全部便宜了她。
黃府裡頭燈火通明,男女老少皆聚於主屋大廳裡,數十個家丁舉著火把大刀將人圍作一圈,又十來個高手模樣的人陪在黃靖愢等人身側,也是拿刀拿劍。想必是黃靖愢已接到訊息,宮外出了大事。
因薛凌身作官衣,僕役俱不敢攔她,一路將人帶到了黃靖愢面前。她亮了江府給的那塊牌子,開口道:“在下魯薛,奉皇命辦事,請黃大人借一步說話。”
人群讓開一條道,黃靖愢卻沒起身,端坐在正中,打量薛凌幾眼,道:“什麼皇命,你又是何人,本官在朝數十年,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薛凌手執牌子,毫不怯場,信步往黃靖愢面前走,直到二人僅有兩三步遠才停,道:“黃大人說的是什麼話,宮裡頭螻蟻萬千,焉能讓您一一記得。
小人入不了大人法眼不要緊,大人自該認得這塊牌子。”她往眾人面前揮舞過一圈,又繞回黃靖愢眼前。她站他坐,有居高臨下的張狂:“請黃大人.....”
她彎了下嘴角:“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