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哈哈大笑,接著說道:“小子,老夫看與你有緣,便與你說一些大實話。這中原九國分崩離析,雖說天璽王朝百年前實力位居首位,可也正是這最近的一百年,王朝所屬各路諸侯紛紛倒戈,你爭我奪,大肆擴張領土。尤其是雄踞北方的李牧遠,手下那一支八十萬北蠻鐵騎可不只是說說的,當年義山王李野起兵謀反,憑的就是手底下這支鋼鐵勁旅,生生將天璽王朝原本幾萬裡版圖,愣是給打下來近乎一半!”
李長風皺著眉頭,不由得問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老者擺了擺手,輕笑道:“你小子別急,等老夫說完!”
“方才你言想要投得李牧遠帳下,老夫不妨實話告知你,他李牧遠野心勃勃,若非為了李莽屁股底下那張龍椅,他還造個屁的反!難不成你還真以為他李牧遠是為了萬千苦難百姓?你錯了!這天璽王朝傳至李莽這一代,已如同腐朽枯木一般。朝堂之上,忠臣死的死,逃的逃,若現在各大藩王率兵來襲,也就只剩山河關那位白頭將軍能帶兵迎戰了!”
聽見老者這一番話,李長風頓時愣住了,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半響後,李長風抬頭看了眼老者,皺眉問道:“難不成整個王朝只剩一員武將嗎?還有,老傢伙你剛才說的那位白頭將軍,又是何人?”
老者的目光從李長風身上掃過,沉吟許久,這才嘆了口氣說道:“唉,反正閒來無事,老夫與你說說那又如何......那白頭將軍名叫張秀,張氏一族八代單傳,為江山社稷立下悍馬功勳,可偏偏張秀生不逢時,遇見了昏君李莽......”
老者眼神中充滿敬意,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那一場血流成河的大戰......
三年前,山河關
山河關外,李牧遠手下第一大將嶽龍,手持一杆烏黑隕鐵長槍,胯下坐的是紅鬃烈馬,身後立著五萬北蠻鐵騎。
“張秀小兒,你可敢出城與我一戰!”嶽龍長槍斜指城頭,身上散發著一陣滔天戰意,遙望著城頭上的那個身穿青黑鎧甲的將軍,大聲喊道。
“嶽龍,你們北蠻鐵騎屢次進犯我山河關,難不成真的想讓戰事再次火燒中原,塗炭生靈嗎?”張秀雙眼怒目環睜,毫不示弱。
“哈哈哈,火燒中原?倘若你能勸得昏帝李莽讓位與我元帥,這百年紛亂的局面剎那可解,人人都知我北蠻鐵騎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可你有沒有想過,那昏帝李莽是否真有大帝之資?”
“放肆!陛下的名諱豈是你這等鄉野匹夫所能妄談的!來人,開城門,隨本帥斬了這群不忠不義之輩!”
張秀大喝一聲,吩咐手下開了城門,拿了把黑色大刀,胯下一具雄峻戰馬,帶兵出了山河關。
嶽龍面容猙獰,雙眼冷冷的環顧著張秀身後的帝兵,臉上充滿了不屑之色。這群人怎麼可能比得過他身後的北蠻鐵騎?北蠻鐵騎的赫赫威名,那可是從無數的戰鬥當中殺出來的。
北方邊關戰事頻發,地勢險要,隨便一個北蠻騎兵都勝過兩三個南土帝兵。這不僅是將士們的身體素質,更加重要的,則是北蠻鐵騎身上的那一件件黑色甲冑。
此甲是由秘法鍛造而成,如今的北蠻統帥李牧遠曾耗費巨資,從天璽王朝各處挖出了近千名手藝精湛的鍛造師。甲冑取自漠北的一處隕鐵礦中,無論是堅硬強度還是韌性,都勝過南土帝兵身上之甲冑好幾倍。
這也是如今李牧遠之所以能夠雄踞漠北的最大依仗,無論是天璽王朝皇帝,還是鄰近的幾大王朝,無一人膽敢輕易招惹李牧遠,怕的就是他手下這一支幾十萬的鐵血戰甲!
“張秀,我們元帥很欣賞你,若是你能安心臣服,必可許你今生榮華,子孫後代享盡富貴。若你歸附元帥,助元帥一統河山,開萬世基業,日後你定能成為盛世開國大將,可比你今日這般鎮守邊關要強得多!”
“哈哈哈,你讓本帥歸附李牧遠?絕無可能!這天下紛亂,都是因他外族李氏所起,若非一百年前李野起兵謀反,我偌大的天璽王朝又怎會變成如今這副局面?塗炭生靈,狼煙四起,皆是因你那個狗屁元帥!還想讓本帥歸附於他?做你那春秋大夢去吧!”
這張秀本就是天璽王朝最出色的大將,深得李莽信任,率十萬精兵鎮守山河關。要知道,這山河關可是北蠻和南土之間的第一道屏障,倘若失了山河關,那李牧遠若是揮兵南下,絕對會勢如破竹,直逼帝都!
由此可見,山河關的重要程度!
嶽龍眉頭緊皺,來時元帥便已經吩咐,這張秀是大將之才,倘若能夠真心歸附北蠻,那日後對付南土必定會如虎添翼,若是得了山河關,就意味著扼住了南土的喉嚨,他李牧遠若是下定決心,想要滅了整個南土,即便李莽親率手下五十萬帝兵,亦奈何不得他!
可若是張秀不能歸附的話,來的時候元帥也已經吩咐了,那就馬踏山河關,斬了張秀,屠盡全城!
想到這,嶽龍突然間放肆的笑了,手中那杆隕鐵長槍斜指對面的張秀,大聲喊道:“張秀,本將再問你一遍,你可願歸附我北土!倘若你不願的話,就算你身後有十萬帝兵,本將今日也絕對會殺盡你們所有人!”
“我張秀雖說算不得一代名將,卻也知何為忠義,何為反賊,我張氏一族八代單傳,全都是心為王朝,食俸天子,今日無論你如何說,我都不可能歸附李牧遠。只要有我張秀在,你們就別想踏過山河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