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當年的不殺之恩?”江雨挑眉輕笑,眸中滿是不屑。
唐世海搖頭嘆息連連,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多年來的放任不管,會讓江雨生出這麼大的怨恨,或許今日也是時候該為自己當年的麻木不仁做個了結了。
“江雨、這麼多年來是我虧欠了你,但你兄長他靈脈殘缺且無意宗主之位,自然也不會成為你的阻礙,你若是願意,這唐氏從今往後便是你的。
為父只希望你們兄友弟恭,千萬不要因為為父的錯壞了你們兄弟倆的感情,你若還是覺得恨意難平,我的命你拿去!”唐世海話罷又抹了一把心酸淚,隨後又是一聲長嘆。
如若以前的江雨聽到這些,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然後高高興興的認祖歸宗,只可惜他早就死了,被他父親那把冷漠無情的刀殺死了。
如今的江雨自己就是一柄刀,它鋒利的刃擋下了所有人的鋒芒,也對準了天下人。
一個弒妻棄子的人,一句虧欠,一句以命償還就能敷衍了事了嗎?
那他對凌承這一千年的怨恨又該如何清算?
唐世海該死,但只是殺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既然唐世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顏面為了唐肆言,那他便毀了他在意的一切。
“你真的覺得‘江雨’那個懦弱無能的蠢貨能在暮溪出人頭地,奪下竹峰尊長的位置?”
江雨嗤笑著,玩味的神情讓唐世海心中愕然,莫非他不是江雨?
他突然憶起五年前江雨房間突然出現又離奇消失的魔氣,弒骨的寒涼瞬間席捲全身,他的兒子早就死了,而眼前的這個人,是魔!
江雨見他瑟慄不止,薄唇輕揚,又言:“喲,猜到了呀!不過你只猜到了一丁點兒,我不僅是魔,還是你們這些仙門中人一直尋找的血魔,是你們眼中毀天滅地的存在。”
溫潤如常的語氣,恬靜儒雅的笑容,卻是讓唐世海徹底絕望了,血魔復仇歸來,唐氏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他問,語氣雖是儘量控制著平淡,卻還是沒能藏住他心裡的恐慌。
“哈哈…,不愧是我盡心侍奉了好幾年的宗主,有骨氣,有魄量!其實很簡單,我回來定是認祖歸宗來了,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江雨是你唐世海的私生子,是唐氏未來的新宗主,是擊垮暮溪的一道天雷,你覺得如何?”雖是疑問,卻是萬分篤定的口吻。
“你做夢,我唐世海絕不可能認血魔為子,即便你是真的江雨,我也不可能讓你光明正大的認祖歸宗,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唐世海忍著劇痛從地上起身,臉上已沒有了慌亂,反而十分鎮定。
什麼毀天滅地的存在,不過是世人對血魔的畏懼胡亂揣測出的結果,他若真有那麼厲害,千年前就不至於被封印在一幅畫裡,如今也不必在此與他多廢口舌,想要以此來脅迫他,那還真是小看了他唐世海。
江雨點頭如搗蒜般在唐世海面前來回渡步,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大手由下至上用力一抓,攤開時掌中心火已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火球,正擊上唐世海心口的位置。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天際,驚飛了晨起覓食的鳥兒,引來了一大批唐氏子弟的圍攻。
“畜生,快放開我叔父!”
嘶聲力竭的一聲怒吼讓江雨瞬間來了興致,這個人是唐書言,也就是那個曾經教唆唐肆言欺辱江雨,將他當馬騎在身下,逼迫他穿上女裝的堂兄。
江雨挑眉輕笑著,手掌也從唐世海的胸口處離去,轉而負手而立,痴定的觀察著唐書言的舉動。
唐書言急忙上前扶住瞭如爛泥般癱軟倒下的唐世海,急切呼喚著“叔父”,剛毅英俊的面頰上有震怒,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心火的厲害之處在於,它可以讓人瞬間化作灰燼甚至爆體而亡,也可以讓人燒灼難耐,生不如死,且表面看不出一絲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