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溪現在不宜大肆操辦喜事,俞漫和江雨的婚房便定在了沁香園,也就是俞漫一直住的房間。
待三日流水宴後,兩人便會動身回暮溪。
俞漫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下,被江雨用牽紅拉著回了房。
唐肆言與張玉衡幾個少年一起嬉笑著說前來鬧洞房,卻被唐世海喝斥著不情不願的散去了。
待侍女為兩人帶上房門後,江雨便拿著喜稱緩步靠近,不料俞漫卻一把扯下了紅蓋頭,隨後把鳳冠也揭了,無情的丟在床上:“你我之間本就是各取所需,以後離我遠點!”
此時的俞漫未佩戴任何髮飾,長髮只用一根白色髮帶束起,正是季暖昨日給她用的那根。
江雨強壓著內心的怒意,揚起一臉隨和的笑容:“好、只是今夜我必須留下,以免他人閒言碎語。”
俞漫不再答話,側身,閉目打坐。她便是如此,不喜歡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反感。
江雨拳頭緊握,眼中殺意波動,片刻後又恢復如初,謙和的笑了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閉目養神。
…………
月光下,兩個模糊的黑影快速隱於樹叢後。
唐肆言一時興起,似乎喝得有些多了,在另外兩個世家公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回了房。
兩人都有些醉意,在門口嘮叨了好半天才搖晃著離去。
待兩人走後,唐肆言突然醉意全無,這紈絝子弟的模樣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當然,最重要是做給唐世海看的。
雖然想不通唐世海今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沁香園,但他知道,江雨頂著暮溪雨竹尊的名號與長嶼聯了姻,便是徹底與唐氏脫了節,仙家三足鼎立的局面也許很快便會改變。
這些個權利地位之爭自己本來並無興趣,但眼下唐氏後繼無人,若不裝的沒用些,唐世海不又得抓自己回去當什麼狗屁繼承人了。
正當唐肆言暗自慶幸自己機智時,兩個黑影突然閃近。他還未來得及反抗,就被人打暈了,終究還是他太弱了些。
…………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張玉寧一個老實人第一次醉了酒,還耍起了酒瘋,對著賓客好一頓哭訴,最終被恨鐵不成鋼的張永賀命人架回了房。
張玉衡一見到季暖,笑著的臉便立刻搭拉下去。恨意、絲毫不減!
而程筱柔也因為唐肆言白日的肆意妄為、玩世不恭、變得有些悶悶不樂。原來,他一直沒變,可笑自己竟然以為他變了,還不由自主愛上了他。
季暖眼見這一切,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沁香園裡面那位女主人,此刻又是怎樣一副場景呢?
次日一早,季暖便見到了初為人婦的俞漫,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臉上已沒有了假意的歡顏,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那高高束起的青絲,和那隨風飄揚的髮帶,還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神經。
俞漫:“這麼早,有事嗎?”
季暖:“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俞漫愣了片刻,又笑了笑:“我挺好的,江雨也挺好的。”
江雨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先是攬了一下俞漫的肩膀,然後才對著季暖恭敬行禮:“季姑娘、哦,不對!江雨一時口誤,現在應該稱你為宋夫人了,我居然給忘了,抱歉!”
俞漫對江雨的親密舉動心生厭惡,但又不想讓季暖看出端倪,終究什麼都沒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季暖感覺江雨這句話怎麼聽怎麼都有些彆扭,他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雨竹尊不必如此,你現在是竹峰尊長,直接叫我名字即可。”
“雨竹尊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我還是以前那個江雨。”
江雨依舊是一臉溫和的笑意,似乎真的和以前一樣。季暖暗自責怪自己多心了,隨即回禮一笑:“今時不同往日,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雨竹尊、俞漫、見到你們夫妻和睦,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