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漫你怎麼了?”
季暖舉步向前,俞漫的聲音逐漸遠去,飄忽的身影驟然消失,再回頭時,楊修也沒了蹤跡。
“俞漫、楊修、不、不、不要,啊……”
季暖猛地睜開雙眼,發現宋忘塵一直在擦拭著自己額間的冷汗,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右手。
她這才覺察到那一切只是一個噩夢而已,只是那個夢為何如此真實?壓迫的她幾乎喘不上氣來了。
“娘子、別怕,我在!”宋忘塵輕聲安撫,握著她的手再次緊了緊。
見對方一臉的憂慮,心下十分不忍,便扯出一個牽強的微笑來:“忘塵、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別擔心!”
宋忘塵一邊扶她起身,一邊言道:“嗯,我做了蓮子銀耳羹,你嚐嚐,想來我不在的這幾日你一定沒好好吃飯,都瘦了!”
季暖隨即笑了笑:“好!”
在宋忘塵起身端銀耳羹的那一刻,一陣悅耳動聽的笛聲驟然響起,隨即季暖便感覺周身的血液迅速流竄交替,隨著笛聲越來越近,大腦竟有片刻的空白,一種嗜血的慾望隨之而來。
想起孟顏所說的變妖之事,心中便更加恐慌起來。
不行!我不能在忘塵面前變成怪物。
見宋忘塵已然走了過來,季暖強作鎮定的接過他手上的銀耳羹,這才言道:“忘塵、我的槍被孟顏搶走了,劍也落在了牢房裡,你能幫我取回來嗎?”
體內嗜血的慾望更加強烈,雖是盡力壓制卻還是十分難受,端著瓷碗的手已然止不住的顫抖,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蛋便更加慘白了。
宋忘塵察覺到她的異樣,急切道:“娘子、你沒事吧?”
季暖拼命的搖頭,笛聲嘎然而止,嗜血的慾望逐漸減弱。
但她知道這肯定都是暫時的,她必須馬上離開,絕不能讓忘塵看出端倪。
“我沒事,忘塵、算我求你,那把槍是我父親的遺物,你幫我拿回來好嗎?求你!”
這種時候宋忘塵怎麼會離開,可眼見季暖哽咽著求助,心裡難受致極,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無聲的別過了頭。
季暖依舊不停的哀求: “忘塵、求你!幫幫我,求你!”
極盡柔弱的聲音裡夾雜著深深的期盼,宋忘塵便再也堅持不住了,終是點了頭:“你把銀耳羹喝了,我便去!”
“好”,季暖立馬笑了笑,幾乎是狼吞虎嚥般喝完了一碗銀耳羹,隨即繼續催促道:“忘塵、我喝完了,幫我取回我的槍好嗎?求你!”
這才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季暖已經求了宋忘塵好幾次,饒是他再有疑慮,便也無法拒絕了:“好,你好好休息,等我拿回你的東西,我帶你離開這兒。”
季暖點頭微笑,聽話的躺了回去。
宋忘塵體貼的為她蓋上被子,見她已安然的閉上了雙眼,這才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出了竹屋。
臨行前,又親自佈下了結界,這才騎著棕馬揚長而去。
隨著馬蹄聲的遠去,笛音再次響起,季暖猛地睜開眼睛,那雙清澈明朗的眸子已然變得猩紅猙獰,一雙靈動的玉耳驟然拉伸,如瀑青絲瞬間便變成了萬千銀髮。
周圍響起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便聽得程筱柔的聲音傳入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