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忘塵自從上次上次離開後就再沒出現過,季暖曾幾次到過竹屋找他,她想跟他解釋清楚的,可他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留給她。
她站在窗邊,心中思緒萬千,經過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她更加確定自己應該回到現代,這個地方不適合她。
俞漫一直注視著她,見她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突然想把自己小時候的事告訴她。那些不堪的回憶她從未與任何人說起過,但她不一樣。
“季暖,你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嗎”?
季暖轉身對著她點頭微笑,她便開始講起了往事。
俞漫的母親張韻茹年輕時曾是百門中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不僅如此,她在修行上也是天賦驚人。那時候前來張府提親的世家公子絡繹不絕,可她偏偏看看上了長嶼島宗主俞遠洋。
俞遠洋年少有為且英俊灑脫,兩人一見傾心,最終結成伴侶,一度成了百門中的一段佳話。
婚後一年小俞漫出生了,她出生時就頂著一雙大眼睛抓著俞遠洋的手,樂呵呵的笑個不停,從此她便過上了眾星捧月的生活。
直到她三歲開始修行,一切都慢慢改變了。明明父母的修為都很高深,按理來說她也應該天賦異稟,可偏偏事與願違。或許是從小被寵慣了,她往往不願意修行。
一開始俞遠洋會很耐心的抱著她,哄著她。漸漸的他失去了耐心,第一次對她發了火:“你要再不認真修行,以後我就不要你了”。
修行對仙門世家來說尤為重要,他的女兒以後是要接管長嶼的,他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無所作為。
那時候的她被嚇得哭了,抓著母親的手拼命搖晃著撒嬌:“孃親,我不要學,我不要嘛”。
張韻茹只是將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撫:“漫兒乖,你爹爹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聽他的話好好學,以後就能天下無敵了”。
從那以後,她開始認真修行,可修行之路清苦,她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少了。
五歲時,她的修為並沒有長進,往往連劍都拿不穩。俞遠洋又一次發怒了,指著她的額頭罵道:“今天你要是再練不好,今晚就不許吃飯,直到練好為止”。
看著父親憤怒離去的背影,小小年紀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悲傷。她開始拼命練劍,那一天她真的沒去吃飯。
看著女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張韻茹心中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她開始向俞遠洋求情。而他總是說:“都是你把她慣壞了,我俞遠洋的女兒怎麼能無所作為”。
可老天還是和她開了天大個玩笑,俞漫八歲時,苦修了五年的她卻久久未能結丹。
俞遠洋怒不可恕,他將一切的過錯都怪在了張韻茹頭上,漸漸開始疏遠她們母女倆。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懶得來看她們一眼,更別說親自教導了。
俞漫從眾星捧月一下子變得無人問津,就連府中的下人都在背地裡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沒用,根本不配做宗主的女兒。
漸漸的她臉上再也沒了笑容,而她的母親總是微笑著悉心教導,可背地裡時常偷偷抹淚。這些她都知道,她越發的勤奮了,可努力依舊沒用,她還是無法結丹。
九歲時,她父親身邊多了個打扮妖豔的年輕女人,府中的下人都尊稱她為媚夫人。沒多久媚夫人懷孕了,俞遠洋臉上再次揚起了微笑,他俞氏又有希望了,他早已對俞漫失去了希望。
俞漫的母親至始至終都沒抱怨過半句,她一如既往的悉心教導著俞漫。
就連她身邊的侍女也被媚夫人要了去,說什麼她侍奉過大夫人生孩子,有經驗,對肚子裡的孩子好什麼的。但張韻茹依舊沒有說過什麼,可越是這樣,媚夫人就越發覺得她們母女好欺負。
那日,她見張韻茹帶著俞漫經過長廊時,故意對著侍女說道:“我懷的可是個兒子,生不出兒子的女人是沒有前途的我們宗主現在呀可只去我哪裡。不像有的人,活著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沒人疼沒人愛的,真是可憐”!
俞漫緊握拳頭,似要衝上去理論,可她的母親依舊對她搖了搖頭,強行拉著她逐漸遠去。俞漫回頭怒視著媚夫人,只見她還坐在那兒捂著嘴顫笑不已,小小年紀的她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念頭。
俞漫十歲生辰那天日,長嶼島上下普天同慶,百門中很多人都前來祝賀。俞遠洋此人最愛面子,他破天荒的拉著張韻茹的手在眾人面前表現的很恩愛。儘管張韻茹知道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可她依舊是發自肺腑的開心。
俞遠洋禁止媚夫人出現在眾人面前,媚夫人便知道只要張韻茹還在長嶼一天,那她就永遠只能躲躲藏藏,她開始算計著如何把她們母女倆趕走。
俞漫的舅舅張永賀帶來了貴重的培元丹,並親自送到了俞漫的房間。她卻一把推開,告訴舅舅自己想要的是‘無心’。
‘無心’是一種至毒,此毒無色無味且銀針根本試不出來,只要一點點便可輕易奪人性命。
張氏雖為修仙世家,但他們在丹藥上造詣頗高,‘無心’便是他們不外傳的奇毒。
張永賀並不知道她們母女在長嶼的遭遇,張韻茹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他暗自好奇俞漫要毒藥做什麼,俞漫只是告訴他,她要用來毒老鼠。他雖然疑惑,但終究還是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