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忘塵一襲黑衣正襟危坐,手指輕撫一把古琴,琴聲悠揚綿長,他此時正身處一間簡陋的竹屋,屋前有幾顆盛開的梅樹和成片的竹林。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天空中早已飄起了雪花,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好一個絕情的翩翩公子,你可真讓本公子好等”。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人正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宋忘塵早已猜到來人是誰卻並不作答,眼神始終不曾離開古琴。
“怎麼,我來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五年未見,你可曾想起過我”?
莫雲自顧自斜靠在桌邊坐下,眉眼含笑,神情慵懶灑脫,一襲紅衣卻並不俗氣,反而襯得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手上一壺清酒猶在來回晃盪。
若論容貌,宋忘塵都略遜色於他,只可惜他面色慘白,少了些靈氣。
“咳咳…”,他突然咳嗽起來,神情痛苦。
宋忘塵起身為他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來,他喝了茶水咳嗽竟也緩和了許多。
“為何如此虛弱?”
“呵呵,無礙,不過是受了些風寒罷了”。莫雲又恢復先前神采,揚起手中清酒笑道:“梅花釀,喝嗎”?
宋忘塵搖頭又回到琴旁,換了首新曲彈奏起來。
“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聽你彈奏‘離愁’,為何又不彈了”?離愁乃是莫雲早前自創的曲子。
宋忘塵並不答話,莫雲卻大笑出聲:“哈哈…莫非宋師弟是怕我知道你在思念筱柔師妹”?
“你早已不是暮溪弟子了”。宋忘塵一語點破,不留一絲情面。
五年前,莫雲也曾是諸遠智最得意的弟子,他生性灑脫又為人熱情,在暮溪時他便與所有人交好,而最要好的當屬宋忘塵。
宋忘塵性冷、孤僻,就連子間與他也鮮少有話說,莫雲卻總有辦法讓他開口講話。他們之間更有少見的默契,只要宋忘塵一個眼神,莫雲便了解他的心思,這便是摯交。
宋忘塵只要人在松峰,莫雲就成天賴在松峰,撫琴、舞劍、飲酒、聊天、雖大部分時間都是莫雲在說話,可他們依舊很享受這樣的時光,若不是因一場意外他們也許會一生如此下去。
那時,諸長欽不知從哪裡抓來一隻蛇妖,竹峰弟子便每日以它試練。任憑她如何求情,如何慘叫,他們都不放過她。
一開始,她也會還擊,只是她越是還擊他們就越是興奮,幾日下來她早已遍體鱗傷,漸漸的她便放棄反抗,一心只求一死。
諸長欽哪裡肯輕易放過她,強行將一枚丹藥塞到她嘴裡,邪笑著:“你給我起來接著打,師弟們還沒練夠呢!”
“起來啊、起來啊…”。周圍的人也跟著起鬨。
諸長欽提起她的衣領讓她站立起來,只是一鬆手,她立馬又重重摔倒在地。
“沒用的東西,還敢裝死”。諸長欽一邊說著一邊狠踹幾腳。周圍弟子見此紛紛過來一通猛踹,而她早已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莫雲見此,立刻跑了過來,眾人紛紛散開,他立馬扶起蛇妖。她已維持不了人形,化作一條小黑蛇落入莫雲掌中。
“師兄、你是要維護這隻蛇妖嗎?你可別忘了除妖乃是我們的天職,你難道要與暮溪為敵嗎”?
諸長欽刻意挑釁著,他早就看不慣莫雲了。莫雲身為竹峰弟子卻成日往松峰跑,還與他最憎恨的宋忘塵交好,最可惡的是,諸遠智也更加偏愛於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