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漪帶著兩個小丫頭走後,剛剛嚇得快尿褲子的江小玉,這會兒卻忽然神氣了起來,“什麼東西啊,狗仗人勢,要是擱在我們鄉下,我非得打的她求饒不可。”
“小賤人,騷蹄子,千人騎萬人睡的賤、貨,欺負我個老人家,算什麼的東西,老天爺都看著呢,早晚讓她報應,生孩子沒屁、眼。”
江老太太一番話,不光殷媚兒聽著臉紅害臊,就連掌櫃並著夥計都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嘴巴也太臭了。
殷媚兒知道真是嫌棄的要死,恨不得把這兩個人丟在這裡,花了銀子就是為了圖省心,可結果還闖出了這麼大的禍事來。
而且自己還受了委屈,可眼下她要是不管,瞧李氏那樣子,是不打算去管的,京城認識李氏的沒幾個,可認識她的卻多著呢,鬧出去了,丟人的還是自己。
殷媚兒趕緊上前,拉了下江老太太的胳膊,江老太太正在興頭上,而且她當是下人呢,直接甩開了她的手,“起開,攔著我做什麼。”
殷媚兒自小嬌生慣養,雖然年輕,可力氣卻比不上江老太太,大力之下,竟然後退了兩步,要不是陳婆子動作快,人就摔在地上了,那麼大的肚子,可禁不住這一下。
果不其然,殷媚兒捂著肚子喊疼,江老太太嚇得也不敢再罵難聽的了,吆五喝六的大嗓門趕上破鑼了,“還冷著幹啥,怕不是要生了,趕緊把人扶回去啊。”
“李氏,你是死人啊,還不幫忙,我兒媳婦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叫世顯休了你。”
李氏看著殷媚兒疼的滿頭是汗,人命關天的檔口,她就想起自己生初一時候的事兒了,那個時候的處境比這個要艱難多了,什麼也沒有人命重要,所以她主動的湊過去想要幫忙。
可陳婆子在緊要關頭還不忘防備著她,“夫人,這裡有奴才們呢,您幫不上忙,還是別添亂了。”
一行人來的時候咋咋呼呼,走的時候也不安生,直到都走利索了,掌櫃的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還不忘提醒著夥計,“認準了點兒,就那個老太太,還有那個丫頭的生意,能不做盡量不做,好傢伙,他們一上門,差點把我這鋪子鬧沒了,什麼人啊,晦氣。”
原本先前江老太太幾個人坐著一輛馬車來的,殷媚兒後頭又坐了一輛過來,可是現在殷媚兒是躺著的,一個人加上陳婆子就塞滿了一輛馬車。
陳婆子雖然那麼說了,可李氏還是跟在周圍看著,所以自然而然的上了丫鬟們坐著的那輛馬車。
如此一來,江老太太帶著江小玉之前不伸手,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兩輛馬車早已經揚長而去,她們跟在後頭大喊大叫,可沒人有心思顧及她們了。
尤其是陳婆子,恨都恨死他們了,丫鬟也是殷媚兒身邊兒的,也就李氏一個還有希望,可剛剛她不分好歹的一頓訓斥,李氏也不管這茬了。
殷媚兒回家後,陳婆子就去叫人把殷妙兒請來,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她都看不下去了,務必要給二小姐主持公道。
江世顯由於公務,再加上這又比殷妙兒的預產期提前了幾天,所以他回來的就有點慢,但下人給他報信,他便不顧一切的往回趕了,幾乎是跟殷妙兒前後腳的進門。
給殷妙兒送信兒的人的都是殷家的丫頭,不可能為江老太太和江小玉兜著,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的都說了,而且還明確的指出就是江老太太撞的。
殷妙兒柳眉倒豎,一路上只說了一句,“豈有此理”,便再沒說一個字。
進門的時候看到江世顯,她也沒給個好臉色,江世顯也知道了是自家老孃闖的禍,心虛的他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瞧你乾的好事,姓江的,我妹妹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骨肉,你不疼早說啊,何必如此作踐她,別說是殷家了,就是柳家也能養的起她,”殷媚兒越說越氣,恨不得給這個慫包男人幾巴掌,“先是你的妻兒,又是你的老孃,還有什麼侄女,你是想把你們整個村子的窮親戚都請到京城裡來嗎?”
“不是,大姐,您聽我說……”
“不是?我看就是這樣吧?你不就是看我妹妹好欺負嗎?江世顯當初你娶我妹妹的時候怎麼說的?父母雙亡,無親無故,那這些都是什麼人?別以為你的花言巧語能夠騙的過我妹妹,可你騙過我。”
殷妙兒快步的走到殷媚兒的院子裡,遠遠的就聽見了她哀嚎的聲音,簡直是撕心裂肺。
“大姐,息怒。”江世顯哪怕是當了官,還是有些懼怕殷妙兒的,這個女人做起事兒來,狠辣的程度可一點都不像個女人。
“息怒?我妹妹此刻正在給你生兒子,你卻叫那些不相干的人來欺負她,如今倒好,還動上手了,她從小到大,我跟我爹如珠如寶的把她養大,從來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你們竟然跟打她,江世顯,你自己看著辦吧。”
“大姐,你放心,媚兒對我的好,我都清楚,我發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委屈了他,不然我就天打五雷轟,您先消消火。”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江小團不可能不過來,而且她擔心牽連到李氏,但小玉丫頭和初一還小,就留在院子裡了。
殷妙兒憤怒的瞥了眼江小團和李氏,她知道這事兒怨不得李氏,要不是當時在場的人多,她覺得倒是個好機會除掉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