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跟這件事情毫不相關的三房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了。
江世久暴跳如雷,“憑啥啊?娘,大哥家的文成讀書,一年要花多少銀子,您算過嗎?二哥沒了,剩下幾個不中用的人,銀子銀子賺不著,活現在也幹不得了,完全是家裡白養著,可我們三房呢?文華六歲了還沒進學堂不說,我整天累死累活的,到頭來一點好處沒有,出了事兒就讓我們三房擔責任。”
江世久一腳踹翻了椅子,“我不同意,誰挑的事兒誰出。”
換做別人這麼做,江老太太絕對是要翻臉的,可江世久是老兒子,她還是偏袒一些的,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可江世久怒火中燒壓根不理會。
“老三,你這是幹啥呢?我們家文成讀書那可不是為了他自己和我們大房讀的,那是為了光宗耀祖,為了咱們全家人。”江世久大聲吼道。
江世遠不屑的冷哼,成了親,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即使是親兄弟也有自己的算計,“說的好聽,別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真成了,我看也不是給我們江家光宗耀祖,怕是先照顧的是張家吧,在縣城讀書還惦記著外祖母家沒米吃,都不說問問他親祖母有沒有飯吃,我們江家省吃儉用倒是給別人家養了個好孫子。”
江世遠早就對江文成讀書而自家兒子沒去學堂的事兒有意見了,今天正好一併算算賬。
“娘,您聽聽,老三說的是人話嗎?”張鳳英大喊道。
“咋不是人話了?本來就是這樣,全家上下忙活一年,掙的血汗錢全都給你兒子了,我不服。”
三房積怨已久,他們兩口子可不像二房那麼軟弱,只是沒找到個藉口而已。
原本江世遠跟董秀芳的意思是,不管是大房還是二房誰來賠這個錢,只要不扯上他們就行,可兄弟倆越說越嗆,看著彼此都跟傻福仇人似的,眼睛都紅了。
江世遠也就衝著大房來了,“娘,今天我還把話撂這兒了,這筆銀子要是您不讓大房出,我們就分家,不一起過了,誰的兒女誰自己養。”
董秀芳早有此意,但是這話是江世遠說出來的,老太太氣一會兒也就完了,可要是她這個當兒媳婦的提出來的,不管之前多受寵,以後肯定是要坐冷板凳的。
她假模假式的拉著江世遠,“當家的,這話可不敢亂說,娘可不是糊塗的人,你聽她把話說完啊!”
本來董秀芳起身去攔著江世遠的時候的,一向覺得她懂事的江老太太還指望著她幫忙勸勸,可她最後的那句話也表明了心態,兩口子的意見是一致的,都不打算出這個錢。
“分就分,誰怕誰啊,你當我們是嚇唬大的呢?”江世久寸步不讓,而且他覺得身為兄長的尊嚴都被不懂事的老三踩在腳底下,“等我們家文成出息了,你別後悔。”
“分家!”江世久揚手吼道。
一直在看熱鬧的李氏聽到分家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她怯怯的偷瞄了一眼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滿臉陰沉,突然就嚎開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人把你們辛辛苦苦養大,又省吃儉用的給你們娶媳婦,父母在不分家,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惦記著分家,我沒法活了……”
擱在往常,她哭鬧的這招或許管用,可今天是三房鐵了心的要分家,不想再繼續給別人養孩子了。
江世久氣呼呼的道:“娘,今天就是神仙下凡也攔不住我們分家了,說句不中聽的,您要是死,那也得留口氣把家分了再死。”
“對,分家,等我們家文成出息了,省得要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張鳳英冷哼著說道。
大房和三房吵著要分家,江老太太原本是不樂意的,可是突然她想起了今天算命先生說過的話。
家裡罩不住兩個福星,她剛決定把小月丫頭留下來,兩房就鬧著要分家,這不正好印證了算命先生的話嗎?
越是想下去她就越發的對江小月是福星的事兒深信不疑。
大房跟三房的兩口子吵的不可開交,二房的母女倆則靜靜的站在角落裡,江老太太嘆息了一聲,“二媳婦,你啥意見啊?”
李氏看了眼江小團,江老太太卻不樂意了,“我問你呢,你看她幹啥?你這個當孃的還沒有你閨女有主意?”
“娘,我沒意見,都聽您的,我要是有銀子,我就出了,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在一起多好。”
來之前江小團囑咐過李氏,如果老太太問起分家的事兒,就讓她這麼說。
果然,江老太太聽後點了點頭,算命先生的話不能不信啊,而且兩兄弟都鬧成這樣了,往後再在一起攪合著,怕是會出了嫌隙。
她拿起菸袋,再次重重的敲了兩下,“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