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子聽見陳珏的聲音連忙轉身,看見陳珏後她也高興的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小樂魁來了!”陳珏聞言連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靠近過去說道:“仙子啊,我有個忙需要你幫。”崔娘子呵呵一笑說道:“先生但說無妨。”
陳珏笑著說道:“我有個新曲子,等會想上臺表演一下。需要幾個幫手。”崔娘子聞言眼睛一亮:“仙子又有大作問世了?”陳珏呵呵笑道:“談不上什麼大作,就是隨手塗鴉而已。又要讓你們見笑了!”崔娘子一臉嫌棄的說道:“先生說這話可折煞我等了!您的大作都是塗鴉,那我們的還能拿出手嗎?”
陳珏呵呵一笑:“咱們就別在這相互謙虛了,時間有點緊,所以我需要的都是各樂器的高手才行。”崔娘子聞言認真點頭說道:“先生請快說。”陳珏認真說道:“我需要請一位二胡高手,一位吹笛高手,一位吹簫高手,一位扶琴,一個擊鼓的高手,最後還要一位古箏高人!我看這古箏就由仙子您來主奏吧。”
崔娘子聞言歡喜說道:“如此甚好。二胡,笛子,蕭,琴都我都已經有人選了。鼓嘛,你可以找餘醉大師,他是樂宗第一鼓。古箏就交給我吧。咱們分頭行動,等會在迴音宣讀清泉閣相聚。如何?”陳珏衝崔娘子抱拳說道:“有勞仙子了!”崔娘子呵呵一笑,飄然轉身離去了。
陳珏連忙帶著衛笙再次擠出人群,開始尋找餘胖子了。一炷香的時間後,一行人在迴音軒清泉閣相聚了。陳珏一看,除了那個拿二胡的老者,其他人竟然全部都是以前的老熟人。面前桌上放一把古樸白琴的人,陳珏記得那是號稱金山的離怨,拿笛子衝著他傻笑的是古靈精怪的寧虛舞靈兒。
那一身華服,一看就是貴公子的握蕭的人正是此次聚會的主辦者玉空派的暮遲。崔娘子面前則放著一把古箏,餘胖子也喚出了他的五個大小不一的皮鼓。衛笙將背上的古箏開啟後也放在了一張桌上,然後就識趣的轉身離去了。
崔娘子這時微笑的對陳珏介紹道:“先生,這位是二仙山清弦宮宮主周青山大家。這是我們北派樂宗的二胡第一人。”周青山微笑拱手說道:“聽聞樂魁有事相約,老朽不敢不來啊。呵呵”陳珏連忙抱拳回禮:“老先生真是客氣了!陳某萬分感謝!感謝各位出手相助啊!”說著陳珏不僅向周青山,也向在場所有人作揖行了一禮。
眾人回禮後,陳珏也不再囉嗦。他拿出自己前幾天寫好的樂譜放在了眾人的面前,眾人看完一眼後臉上都露出了一陣欣喜的表情。陳珏輕輕嗓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開口說道:“練習之前,大家請先聽我講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餘胖子不耐煩的將鼓一拍說道:“聽什麼故事啊,這曲子不錯!我先練練!”眾人也急不可耐的準備上手操練,但是陳珏輕輕一拍桌子說道:“餘醉仙友!你一定要有大局意識,一定要聽從指揮!不然我換鼓手了!”餘胖子撓撓頭說道:“好好好,先聽你講故事吧。”
其他人見狀,也連忙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始聚精會神的聽陳珏講故事。陳珏想了一會,緩緩開口說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梁山伯男人,遇見了一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女人……”陳珏的故事講的聲情並茂,聽到後面崔娘子和舞靈兒全都淚流滿面了。
周青山一直在嘆息,好像回憶起了自己的年輕往事。暮遲一直在沉默,但是從他發紅的眼睛可以看的出來,他也被感動了。餘胖子鼻子一直在發酸,一直想吐槽但又不捨得打斷陳珏的故事。陳珏在進入故事尾聲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已經彈起了自己的古箏。
周青山聽見箏聲,忽然施起了一個隔音術,然後他輕輕拿起了自己的二胡。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樂譜已經在他們的心中,這時在加上情感的代入。一場感天動地、悲天憫人的合奏排練就這麼開始了。
築音臺相約本來只是那日南北樂宗鬥樂時,約定一起來欣賞樂魁演奏的小型聚會。可是兩派樂宗之人,回去之後一番渲染和宣傳之下竟然引來了整個樂壇人士的高度關注。在距離約定日一月有餘,就已經有兩千多人抵達南海了。後來,陸陸續續竟然又趕來的五千多眾。
這賞樂之勢已經完全超越了鬥樂的規模。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因為鬥樂不是誰都能參與的,一向只有各門派、洞府的高階人才可以作為代表出賽。但這個賞樂會那就沒什麼門檻了,只要你想來那就隨你來。
五千多散仙、樂人齊聚南海。這將南海附近的一些小妖、鬼精嚇的著實不清,很大一部分已經舉家搬遷而走了。這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因為一般散仙正義感還是比較強的,順手消滅幾個妖魔鬼怪的事情是完全有可以發生的。
話不多說,築音臺的賞樂會已經開了。樂魁肯定是不可能一開始就拋頭露面的,所以這之前的助興節目成為了南北月宗展示各自才藝的最佳舞臺。各門派、洞府皆派遣高徒上臺表演,各種琴箏蕭笛諸類樂器輪番登臺。臺下眾人樂迷讚美之聲也是不絕於耳。
助興節目從傍晚時分就開始了,整整進行了一個半時辰。就在大家審美疲勞的時候,不知道誰起了一個哄:“樂魁!樂魁!”眾人一下子全部找到了目標,於是齊聲大喊樂魁!起鬨聲越來越大,臺上的人已經沒法進行彈奏表演了,隨即便再也沒人敢上臺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忽然四周傳來了一個洪亮、清晰的聲音:“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是陳珏的聲音,是白居易大家的琵琶行的節選。陳珏的聲音透過仙法的擴音,讓他的聲音變得空洞了許多,但卻能讓人聽的真真切切。這一段詩文唸完之後,當即雖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彭宴竣和烏延既坐在外圍的一處筵席之上,忽然對望了一眼:“這聲音好耳熟。”
陳珏聲音剛落,築音臺上忽然一陣白霧繚繞,接著一個仙子坐在了中間的位置,隨之而來的是一曲有美的琵琶聲。有眼神好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琵琶洞洞主謝安芯。但是她所彈奏的曲子卻是從來沒聽過的,正如剛才那男人的詩所言一樣。果然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謝安芯所彈奏的正是陳珏交給她的《霓裳羽衣曲》,這時又有幾個會仙法的友人為其喚出了一輪明月一樣的熒光。這光照在她身上剛剛好,讓人覺得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而已吧。
這段開場可謂是驚豔四座啊,一曲作罷眾人還陶醉在剛才的優美旋律之中。這時,謝安芯其實用法術擴音說道:“我剛才演奏的是樂魁先生最新佳作《霓裳羽衣曲》,非常感謝先生能讓我完成它的首奏。那麼下面請大家以最熱烈的方式有請樂魁先生和他的樂曲團登臺!”
謝安芯言落,眾人才如夢方醒。頓時,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傳來!隨即,一陣悠揚的古箏聲在仙術的擴音下傳入每個人耳中。參加過這一期鬥樂的人都聽的出來,這旋律是樂魁的成名曲《滄海笑》!隨即,現場氣氛鄒然飆升到頂點!
沒聽過這個曲子的人都不知道,最前面的那一排前輩到底為了什麼而尖叫歡呼。但彈古箏的男人張口開唱的時候所有人就都不淡定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
這歌曲太帶感了,瞬間就將在場所有人代入了一場非常有畫面的江湖之中。歌曲一響,吸粉數千。特別是復曲部分的“啦啦啦”千人同唱,那場面真的震撼十足。但此時,最最震驚的還得屬彭宴竣和烏延既二人。烏延既將眼睛揉了又揉,將臺上的穿白衣金衫人看了又看。
烏延既重重吞嚥一下口水向旁邊同樣吃驚的彭宴竣問道:“姐夫,你看臺上的人像不像老三家的?”彭宴竣愣愣的點頭回道:“什麼叫像啊,就是他啊!他的聲音我不可能聽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