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閃爍,卻見流光之中一縷黑色煙霧陡然呈現。 秦淵雙眼早就睜開,這細微的異動,自然是難以逃脫他的雙眼。他輕喝一聲,劍芒一聚朝著那團煙霧絞去。卻見那煙霧一散,機敏地避過秦淵一擊,便在不遠處凝結成形,變作了鬼厲的模樣。
“項漓!”靈兒見到鬼厲,不禁輕喚一聲。
秦淵將劍芒往身前一擋,也不急於出手。他最為擔憂的便是如此的狀況,若遇到他人,此刻秦淵早就一劍刺出,務必了卻了他的性命。可若是鬼厲現身,秦淵就顯得萬般無奈。鬼厲到底是不是項漓,怕是難以考究,他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且看鬼厲有何手段。
鬼厲冷笑一聲:“我不是項漓,你莫要再套近乎!”
靈兒不死心,略顯激動道:“不,我肯定你就是項漓。只不過你自家都忘記了吧。”
鬼厲甚為不屑,對著靈兒道:“我若真是什麼項漓,怎麼會將自家身份忘記。我早就料到你們還會折返,還不納命來。”
他說罷,探手一揮,便是一團陰陽冥火祭出。鬼厲獰笑一聲,將那陰陽冥火打出,化作道道黑線飛馳而來。
秦淵見他出招,自然不能作繭自縛。他雙目一瞪,星域之力施展,便將那黑色火焰定在空中。秦淵欺身上前,手中劍芒如雷鳴而下,瞬間就撲到了鬼厲身前。鬼厲亦是知曉秦淵的手段,他奮力一竄,打破了秦淵星域的禁錮,一股陰森之氣隨即將他吞噬。
秦淵忌憚這陰森的冥域之氣,忙抽身遁開,靜觀其變。
鬼厲冷笑一聲:“我知道你有些手段,憑我自家的道行怕是難以勝你。不過,在這通幽低階裡,你只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
秦淵聽他這般說道,便知鬼厲已引動了冥域之氣。這時,一陣陣寒意從四面襲來。秦淵抬頭一眼,那漏斗狀的臺階,正將一股陰冷的黑氣牢牢吸附,層層黑氣壓下,頓時讓秦淵難以適從。這種滋味,他之前已是領教過,卻是難以遁避。
靈兒受到同樣的壓制,面色變得蒼白,她看向黑氣之中的鬼厲,露出一絲狠色。
秦淵見狀,便知靈兒心中已是有了抉擇。即便眼前鬼厲真的當年的項漓,她也不會再心慈手軟。畢竟她與項漓的情份已是上一世,她借東方靈兒身軀重生,對於那些過往,大可放下。秦淵看著她的;臉龐,不禁想到了堅韌不屈的易如曉。只是靈兒又多了一份果斷與狠色。
鬼厲喚出冥域之氣,瞬間將四周攝入到了冥域的掌控之中。他對著秦淵、靈兒道:“縱使你們再厲害,在冥域之中,法力卻是無法施展。我也做一次好人,直接殺了你們罷了。”
他意念一動,四周冥氣翻騰,頃刻間就將秦淵與靈兒吞噬。秦淵只覺那冥氣襲來,體內魂魄就好似要逃脫了這具肉身,迴歸到冥氣之中。
秦淵守住心神,憑著自家意志強壓住蠢蠢欲動的魂魄。卻覺冥氣森冷,從肌膚向著骨髓參透而入。每進一寸,就有著萬千螞蟻撕咬血肉的痛楚。秦淵暗自支撐,見靈兒臉色越發的蒼白,不禁心中動容。他與靈兒已有了萬般考慮,但總是避不過這冥域之氣的束縛。冥域之中的法則,與凡人間決然不同,憑著他們此刻的道行,卻是難以抵禦住冥域的法力。
鬼厲猖狂一笑,對著他們道:“掙扎也只是徒勞。被冥氣侵入骨髓,魂魄散盡,連步入輪迴,再世成人都不可能。”
秦淵怒目而視,卻覺周身冥氣深入經脈,已是迫到了丹田之處。丹田之中,浩瀚的星雲猛然扭轉,彷彿意識到外界參透而來的冥氣,卻是逐漸凝結,光芒盡失。秦淵只覺失去了丹田的支撐,一口氣便喘不上來。就在他即將喪失意識,昏厥而去之時,卻是一股純陽之力從他體內湧出。這純陽之力遍及全身,只稍稍觸及周身冥氣,就將它化為無形。這純陽之力吞噬了陰冷的冥氣,秦淵便覺周身舒暢,再無拘束之感。秦淵也不知這突然變故是何緣故,他忙朝著靈兒一拍,心中默默禱告。卻是一縷暖流竄出,連同靈兒也卸去了冥氣的糾纏,恢復了生氣。
鬼厲不知就裡,他本以為靠著冥域之氣侵蝕魂魄的威力,取下秦淵與靈兒的性命自是不難。但秦淵突然將周身冥氣化解,這種神通令得鬼厲瞠目結舌。
秦淵朝著自家丹田一看,這才發覺一道令符正盪漾出隱隱赤光,使得他不懼冥氣來襲。而這令符正是之前收入體內的陰陽符。秦淵見那赤光雖是微弱,但所過之處,冥氣化陰為陽,便失去了本性。冥域之氣陰冷無比,但在陰陽符轉換陰陽的法力下,瞬間就變作了道道暖流,充塞於丈餘空間。
“陰陽符!”秦淵暗念一聲,卻恍然間聽到一個驚疑的聲音在腦海裡劃過。這聲音脆如銀鈴,卻帶有幾分媚氣,只在秦淵耳中一閃就消逝在空寂的冥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