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雨冷冷哼了一聲,道:“你我都是九霄天之人,九霄天之中弱肉強食,若我們沒有這一身道行,哪裡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這霸主若是不爭,日後豈不是要淪落為他人的奴隸,完完全全地受人擺佈?”
青蓮渡聽著他敘說,卻是不急不躁,緩緩說道:“你說的也是在理。辛辛苦苦到達了道法巔峰,卻是要受制於人,這等不甘便是任憑誰也容忍不得。可是,你知道嗎?”
玄雨一愣,道:“知道什麼?”
青蓮渡嘆息一聲,只見他微微搖頭,道:“若是爭到最後,都只是徒勞一場,那又何必去爭呢?”
“徒勞一場也勝過自家碌碌無為的死去!”玄雨應道,他心中突然一震,那一幕幕深藏在心底的畫面呈現出來。血腥,不捨與無情的抉擇,他拋棄了世間最為珍貴的事物,只為了如今的地位,又怎能放得開,不去拼上一拼。
他猛然甩頭,將那縈繞在心頭的浮影統統擊散。
“我絕不會放棄,擋我者必死!”玄雨咬著牙憤恨地說道。
青蓮渡也不應他,只兀自嘆息,顯是十分地不忍。但他終究也有著自家的使命,只將手臂輕輕抬起道:“玄雨,本來我不願與你為敵。但你涉入過深,已是觸動了我的底線。你必須死!”
玄雨卻是大笑一聲,喝道:“青蓮渡,莫說是你,便是青髯也絕不是我的對手!”他甚為自信,那一身法力已然散出來,只在他周身結出了道道光暈,乃是無數錯綜複雜的法則糾結在了一處。
青蓮渡輕喝一聲,也不再廢話,只伸手清點虛空,頓時爆出一團難以忤逆的意志來。玄雨渾身一愣,只覺自家周身的法則紛紛碎裂,而他的身軀亦是便一股法力定住。這法力強橫到了極致,饒是玄雨有著締造法則的神通,也被禁錮到了方寸之間。玄雨不由地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咬牙嘶吼,卻是隻能在這寸餘的空間裡動彈自家的手臂,而所有的法則則統統在他面前潰散。
“你!”玄雨驚恐道,他瞪大了雙眼,盯著眼前的青蓮渡。
青蓮渡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靜靜地注視著玄雨,道:“萬法皆空,想必你也隱約感應到了這一境界的存在。只是你終究慢了一步!”
“萬法皆空,雖是簡單的事理,但能究及到這一境界,卻是無人能及。”玄雨暗自忖道。他一陣愕然,萬法皆空,乃是撇除了空間裡所有法則的存在依仗,使得所有的道法都因沒有本源支撐而無法使出。這境界,與無相之境中毀滅法則的道行相似,但卻更甚一籌。無相之境雖也可以碎裂世界法則,卻是無法阻止他人再次締造出法則來。可一旦到了萬法皆空的境界,便能任意支配空間的屬性,以至於其中法則也無處安身。
玄雨亦是不凡之輩,只見他定住了心神,道:“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我身邊之人,竟是我最大的敵人!”
青蓮渡緩緩搖頭,道:“我並非是你的敵人,只是你觸犯了神諭,故而我才不能留你。我多麼希望,你不要牽涉其中。”
“神諭?”玄雨不由地疑惑,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在我身邊?”
“我由蓮心所生,心分兩半,各具東西!”青蓮渡卻是唱了個偈子,只是那話語深奧晦澀,饒是與他朝夕相伴的玄雨也一頭霧水。
只是玄雨也不多問,只嘆道:“你既要殺我,便動手吧。只是……”
他話音未落,已是一道氣息從他體內散出。只見他的身軀猛然一漲,宛如一隻充氣皮囊,剎那間便要爆裂開來。
“破!”玄雨的聲響迴盪於耳,而那無盡的氣息卻是席捲整座玄天宮之內。那足以擊潰所有法則的氣息,如奔騰不息的巨浪,頃刻間便橫掃玄天宮,使得青蓮渡、秦淵二人無處可躲。
青蓮渡眉頭一蹙,這才顯出了些許的不安。但他靈光一閃,詭異地看向秦淵,心中念道:“莫要怪我,只是玄天宮萬萬也不能被你控制!”他也不顧玄雨自爆出的猛烈掃蕩,只將身軀一隱,已是衝破了玄天宮的軀殼,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淵見他遁走,欲要效仿。卻是覺憑著自家的法力根本就逃脫不了這爆破的波及。他猛然深吸一口氣,看著那鋪天蓋地的氣浪撲來,平靜地笑著。
卻在這時,他丹田之中的世界再次傳來了一陣悸動。秦淵一愣,會意笑起,只將那世界之力引動,瞬間便有無盡光芒從他體內湧現。
秦淵也不知就裡,只隨著心中的感應,任由那光芒散出。只見那光芒暴漲,剎那間便將玄天宮裹住。玄天宮猛然劇震,像是感應到了些許不詳是預兆,但那丹田之中的世界散出來的氣息強橫無比,根本就不給玄天宮任何的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