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嘆息一聲,他暗自念道:“血色巖是去不得了,我能擊殺雷鯦,亦是靠著幾分運氣。適才自家無論如何都難以將那星河脫離出丹田之中的世界,卻是突然間便衝破了束縛,這其中頗為蹊蹺,只怕是有高人暗中援手。而憑著自家本事,血色巖還真是龍潭虎穴,闖不得。但卻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噬靈族族人一個個被殘忍地殺害。”他心中作急,眉頭緊鎖,只大聲一吼道:“我該何去何從?”
卻聽一個緩和而又恢弘的聲音在耳邊迴盪道:“小友,可願聽我一言!”
秦淵一愣,萬萬沒有想到自家洩情緒的一吼,竟然是得到了回應。而這聲音卻是頗為熟悉。他正尋思來者何人,卻是自家身軀被一團柔光包裹,漫天威勢迫來,使得他竟是完全動彈不得。秦淵也不掙扎,這柔光自家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在雷鯦初次追殺自己時,便是這柔光出現,嚇退了雷鯦,這才挽救了秦淵一命。
秦淵雖不知這人是誰,但卻是感應到了些許的善意。否則憑著這人的法力,要想擊殺自己怕是比捏死螞蟻還要容易得千萬倍。
柔光退散,秦淵卻是落入到了一處汪洋碧海之中。只見驚濤駭浪,滾滾撲來,如猛獸的嘶吼,又如雷電般的迅猛。他忙將身軀一遁,卻覺在這世界裡,自家的法力竟渾然御使不得,好似他初入冥域那般的感受。
他心中駭然,卻是深深嘆了口氣,只將那撲打而來的浪濤視作無物,任憑它的肆虐。卻是恍惚間,那汪洋退卻,又是轉入到了另一處境地。
這一次,只是層層雲霧裊繞,隱約之中,那雲霧下方彷彿矗立著一座沖天的高山。秦淵心中坦然,只將那雲霧拂散,身形落下,卻是到了一處涼亭。
涼亭之中,一位器宇軒昂之輩正輕輕把玩著棋子,略有所思。秦淵落下,也不去驚擾他,只靜靜地看著他,不出任何的聲響。
“既然來了,何不與我下盤棋?”那人輕聲喚道,卻是一股秦淵難以抵抗的威嚴隱遁其中。
秦淵緩步上前,微微躬身道:“秦淵拜見天央神君!”
原來這人正是天央神君。他緩緩一笑道:“莫要多禮,我不是迂腐之輩。你執黑子還是白子?”
秦淵緩緩起身,只慢步走到棋臺跟前,應道:“黑子!”
天央神君點了點頭,道:“黑子為先,佔得先機,卻是一個好局勢!”
秦淵也不多語,只輕夾棋子,朝著棋盤一角落下,卻是中規中矩的一個開局。
天央緩緩一笑,將那一枚白子朝著正中天元落下,看向秦淵,似乎等著秦淵的反應。
秦淵雖是棋藝不精,但既然天央讓他下棋,自然是知曉了他的功力。他見天央佔了天元,笑道:“原來天央神君也是喜歡劍走偏鋒的路數!”說著,便又落定一子,仍是按照自家的佈局,駐守起那一角來。
天央捏起一子,道:“不知這盤棋,誰會是贏家?”
秦淵自知難以比擬,應道:“在下對棋藝只不過是略懂皮毛,哪裡會是神君的對手。即便還未落子,已然註定了我的敗局!”
天央卻是不忙著下子,只靜靜地看著秦淵,似笑非笑。
秦淵突然一怔,兀自言語道:“還未下,已然註定了敗局!難道無論如何的努力,終究是徒勞?”
天央笑道:“你下的這盤棋,已不知被九霄天演練了多少歲月,便是憑著你的橫空出世就可以佔得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