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星河,本就是秦淵以虛境法力御使星芒破月劍訣幻化而來。【思.路.中.文.網&nm書友整理*提~供只是這法力又遠遠出了虛境的範疇,便是這方世界在如此浩瀚的天河之下也現出了潰敗的跡象來。也正因為如此,秦淵以自家身軀力,哪裡能夠承受得住如此巍巍大勢。這星河一出,不消說可以擊穿了不周山,便是秦淵自家識海之中的世界也要被顛覆一般。
秦淵根本就控制不住這星河的威力,但卻是靠著這星河撿回了自家性命。他知曉自家難以維持長久,故而只望在第一時間擊殺了雷鯦。
雷鯦原本就見識過秦淵這道憑空而來的星河的厲害,故而只遊蕩其外,四處遁避。但此次這星河竟是源源不絕,尾隨而來,只叫他好生辛苦。他一陣愕然,見那星河之中,無數星辰如孕育著的胚胎,顯是還未真個成形。
“這是什麼法力?”雷鯦暗忖道,“但凡御使法力,只不過是運用這世界裡存有的法則,即便到了天邪及誅天大人的境界,也只是創造法則而已。但這星河卻是一股摧毀法則的跡象。如此蠻橫之力,看似還只不過是雛形,倘若真讓它壯大成熟,豈不是頃刻間就可以將這一方世界吞噬。”
雷鯦先前沒有切實地體會這道星河的威勢,直到此刻才大為震驚。他一邊挪移時空,一邊看向那茫茫星河,璀璨的星光,點點灑灑,像是散落一地的琉璃珠子,無聲無息之中卻是攜來窒息的死亡氣息。
“這法術可以破壞規則,想必秦淵也難以維持長久,否則他那身軀、魂魄皆要被反噬而去。”雷鯦微微思索,卻是身軀突然一頓,迎著那星河一陣爆吼。
“轟”的一聲,那綿延數萬裡的星河突然碎裂開來。無數的星辰爆破,衝擊,一個個黑洞呈現,而又消亡。只頃刻間,星河黯然。然而,不周山的上空卻是裂開了一道再也無法彌合的裂口。無盡的混沌之氣湧入,卻是被不周山之內的天地靈氣頃刻間煉化。
不周山搖搖欲墜,這震顫維持了許久,才緩緩平復。而秦淵已是暈死了過去,他的身軀栽落在地面,撞擊出的坑洞,足以容納一座城池。
他意識模糊,卻是一絲清流從識海湧出,遍及全身,使得他那難以堪受重負的身軀漸漸復原。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卻是一陣熾目而又森冷的光芒射來。那是幽藍色的,盛滿天幕的光芒,卻又是令他駭人、無助的氣息。
雷鯦一臉蒼白,渾身隱隱作抖,卻是絲毫無損地臨空而立。他冷冷地看向秦淵,喝道:“你可知道我的厲害了!”
秦淵緩緩撐起身軀,劇痛遍及全身,使他知曉自家還活著。他抬頭看向雷鯦,一語不。雷鯦適才瞬間爆出來的萬丈雷芒,已經震懾住了秦淵。便是此刻,秦淵眼中仍是那足以毀滅了不周山的厲茫。
幽藍色的流光輪轉,使得那原本慘紅色的天空,變得透徹無比。這藍色,觸及心絃,卻又是窒息的。
雷鯦緩緩落下,只停在了秦淵面前數丈之遠。他平靜地看著秦淵,嘆息一聲道:“為天神賣力?如果我真的為天神賣力,不周山早已不存在了!”
秦淵怔怔地看著他,絲毫不懷疑他的說法。“這便是那天壤之別的力量,無法企及的力量!”秦淵暗自嘆息,眼中神色難以言表。
雷鯦微微搖頭,道:“給我一個希望,讓我可以不殺你!”
“希望!”秦淵一愣,茫然地看向雷鯦,“什麼希望?”
雷鯦雙目一冷,“殺死我的希望!”他手臂輕抬,雷芒再次凝聚,彷彿已然動了殺機。
秦淵一頭霧水,道:“以你的道行,我殺不了你!”
雷鯦冷哼一聲,道:“你這就放棄了!放棄了你的信念,放棄了所有人對你的期望!”
秦淵越聽越糊塗,只吼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圖謀?”
雷鯦面色一凝,冷冷道:“想知道?等你殺了我,自然可以知道了!”
秦淵突然覺得面前的雷鯦絕非天神的打手那般簡單,倘若他真心服從天神,不周山早就淪陷。但雷鯦到底有什麼圖謀,卻是令得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看雷鯦,緩緩道:“從前有一位少年,只為了給孃親續命,連夜跑了幾十裡的山路,去尋找一位一面之緣的道人。他一路尋來,經歷過師恩如海,也嘗過生死離別的痛楚,但到了最後,這一切都只是一些人的玩笑。只是一盤棋子上的凡塵,任由他人擺佈。”
秦淵突然仰起腦袋,露出詭異而又狂妄的浮笑,似乎一切都釋然,一切都不再心中記掛。
“只是,他不能放棄,他若放棄了,就再也沒有了機會。那一個個不願割捨的面孔,一份份難以泯滅的情愫,至少,他還想可以保留。”秦淵繼續說道。
他看向雷鯦,緩和而又複雜的眼神,無不詮釋著他心中的不捨。“這一切總會結束,但絕不是現在!”他冷冷道:“你既然要做那踏腳石,我便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