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卻是微微欣喜,忙喚道:“秦大哥,且替我壓住那法力,不要讓它洩漏出來。{szcn}”她向著那顫動不息的黑幕走去,探出手來,微微感應。
秦淵不知靈兒這是何故,但見她神情堅定,並無擔憂之色,這才安下心來。他也不去管那麼多,只按照靈兒的吩咐,將那掙扎不已的黑幕緊緊裹住,不讓它肆意崩裂。
靈兒屏住呼吸,將手掌緩緩觸控到那黑幕之上,把一股暖流順著她的脈絡慢慢注入到那黑幕之內。卻聽“砰”的一陣悸動,像是心跳驟然而起,又像是一個迷途的路人重新尋覓到了方向。
那黑幕漸漸安定下來,彷彿在靈兒的感應下,它再也沒有了恐慌,轉而變得溫順無比。秦淵微微驚訝,他一直認為靈兒頗有神通,且見多識廣,自家對於不周山的諸多見解或多或少都來自靈兒的影響。但眼前靈兒的這番舉動還是令得秦淵萬分好奇,似乎那黑幕與靈兒乃是失散多年的老友,終於再次相見。
靈兒微微沉吟,手掌慢慢拂動,而隨著她的輕柔舞動,那黑幕亦跟著跳動了起來。只是它再也不是掙脫著要奔逝出來。靈兒淡淡一笑,輕喝一聲道:“收!”那黑幕之內便湧現出片片柔光來。這柔光鋪天蓋地,頃刻就將靈兒裹住,將她映成了一具銀色的雕像。
秦淵不禁心中一緊,剛要將那些柔光迫開,靈兒已是捏了個法決,將那縈繞周身的光芒統統收入到了體內。她緩緩舒了口氣,對著秦淵笑道:“秦大哥,莫要擔心,靈兒已經將那法力收入體內了。”
秦淵見她無礙,反倒是精神越發的抖擻,便笑道:“靈兒沒事就好,適才還真讓我捏了把汗。”
靈兒一怔,彷彿被秦淵這句關切的話語觸動了心絃。她痴痴地看向秦淵,竟是流露出些許神傷來。
秦淵看在眼中,忙問道:“靈兒這是怎麼了?莫非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靈兒卻是扭過身軀,嘟著嘴巴道:“女兒家的心思,秦大哥你又怎麼會懂得?”
秦淵不知靈兒的心思,只是嘆道:“果然女兒家的心情就如天上浮雲一般,頃刻飄來,又頃刻散去。”他只當靈兒一時心緒糾結,便不多言語。但他哪裡能夠真正明白靈兒那份不捨與牽掛。
靈兒見秦淵不能領會她的心思,也只得暗歎一聲。好在她此番終是了卻了自家多年的心願,並且連原本已經失去的法力都在此恢復。
原來泊戟臨死掙扎,乃是將自家軀體捨去,把那一道封印法力的禁錮解去。泊戟也是狼子野心,當年他為了奪得驚厥子的法力,也不知從哪裡鑽研出一套妙法來。只是這法子過於取巧,相當於將他自家的身軀煉化成了一枚容器,可以吸納他人的法力。但終究因他道行不夠,難以將吸收而來的法力化為己有。故而,他機關算盡,煞費苦心,也只是徒勞一場。十五年前,他便是憑著這等法子,將靈兒的法力吸去,封印到了他的體內。好在,靈兒受到喚靈族族人的拼死保護,這才保留了一份靈力,不至於被泊戟全然吸去。
但泊戟這十幾年來也未能再將那法術更近一層,故而靈兒的大部分法力都被他封印在體內,一直難以煉化。此番,他故意揭開封印,便是要將自家這個容器毀去,任憑那靈力湧出。這靈力本就是蚩尤神的十分之一,倘若真四溢位來,便是方圓百里也難以倖免於難。好在秦淵及時將那法力壓制,緩住了封印破裂的氣勢,這才給了靈兒將那法力喚回的時間。否則,即便那法力本屬於靈兒,也要在那封印解除下完全輻散出來,就連靈兒本人也要受到波及,生死當場。
而靈兒此刻心中不捨,卻是因為這份靈兒收齊,終有一天要交予秦淵。這好比將自家靈識散去,她又怎能捨得的。真可謂是冥冥之中造化弄人,靈兒明明知曉自家與秦淵緣分已定,但卻是情不得已,陷入進去。
靈兒嘆息一陣,但她道心赤純,也知這些俗事都不過是庸人自擾。她莞爾一笑,皆盡釋然。
秦淵雖然不懂靈兒的心思,但總是為她捏了把汗,見她眉頭舒展,這才放下心來。他關切地問道:“靈兒,剛才泊戟散發出來的黑幕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其中被禁錮著一種強大的法力。”
靈兒微微點頭,道:“秦大哥你說的不錯,泊戟剛才是將體內的封印揭開,想要玉石俱焚,與我等同歸於盡。”
秦淵亦是察覺到泊戟的意圖,他微微沉吟道:“可惡的泊戟,便是死了,也不讓人消停。”
靈兒應了聲,卻不說泊戟體內封印的正是她自家失去的法力。她看了眼遙遠的天際,略顯沉思。
秦淵也不願多提泊戟,畢竟死者已矣,再多深究也是無益。他看向項漓,微微拱手道:“項漓兄,樹人族現在可安好?”
項漓一愣,忙應道:“秦兄放心,樹人族現在都已經回到了棲靈森林之中。那個名叫碧蘿的女孩,還託我帶了句話給你。”
秦淵聽到樹人族相安無事,這才放下了心中的一份記掛。他忙道:“碧蘿妹兒讓你帶了何話給我?”
項漓見他急切,忙應道:“碧蘿姑娘說,讓你有空了回棲息森林一趟。”
“哦?”秦淵笑道:“碧蘿妹兒還惦記著我,等將要緊事辦妥,我定去棲息森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