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冥君此話一出,諸位冥君都紛紛投來了質疑的目光。{szcn}他們本就對冰山冥君存有疑慮,那他推薦之人,又怎能信得過。
冰山冥君見他們一臉肅然,只釋然笑道:“怎麼諸位就這般信不過我?”
諸位冥君有求於他,自然不願得罪,只打哈哈道:“這事本就機密,若是再讓他人摻和,豈不是要鬧得沸沸揚揚。萬一這其中有個變故,我們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冰山冥君點頭道:“諸位說的在理。只是這一位我們萬萬是撇不下的。並且,他若是加入我們的陣營,對我們的實力可是極大的提升。”
那五位冥君聽罷,都已猜出冰山冥君所指何人。只是那人頗為清高,從不與冥君多接觸,此刻又怎麼可能自降身段。
卻在這時,冰山地獄明朗的天空掀起一陣勁風。那勁風之中,金光璀璨,猶如萬千金片灑落下來。諸位冥君一愣,已是梵音入耳,使得他們渾身一震。
那梵音化作實體,變成一條長河模樣,直落而下,一時間氣勢駭人,十分可觀。
“哈哈哈哈,既然你們這麼為難,不如就有我來替諸位鎮守吧!”低沉、粗獷的聲音隨著那長河傾來。
“中央不動明王!”那五位冥君一悸。
冰山冥君卻是揚起一陣笑意,衝著天空拱手道:“我正要提及明王,明王便不請自來了,看來我們這買賣是做定了。”
而其餘冥君卻是一臉不可思議,他們甚為驚異,為何冰山冥君才要提及中央不動明王,他便主動現身,好似其中有詐,事前安排妥當一般。可中央不動明王為人孤傲,平日裡行事偏激,甚不將諸位冥君放在眼中。以他這等秉性,又如何與冰山冥君達成一氣,做起了勾當來。
可是事無不可能,五位冥君心中始終有著一份擔憂。還是鐵樹冥君按捺不住,開口道:“買賣,怕是中央不動明王看不起我們這些小小的冥君,不甘自降身份吧。”
中央不動明王何等圓滑,他將身形一落,便是一位仙風道骨的白髮老者。他看向那幾位冥君,拱手道:“此番冥域大劫,我本只想明哲保身。但思前想後,這終究不是上策。諸位冥君想必也明白其中緣由,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體內禁制不除,我等終究是難得逍遙。”
鐵樹冥君也知中央不動明王所說甚是,在這等劫難之前,唯有選對了陣營,才可真正地做到萬無遺漏。他心中忖道:“中央不動明王雖是平日裡老謀深算,但此次卻大為不同。一切都在九霄天諸位天神的算計之中,我又何須多慮。”
他看向中央不動明王,微微歉意道:“明王與我等只是君子之交,並無什麼遠近深淺之分,由你來協助秦兄弟,便是最好不過了。”
他說罷,又看向孽鏡冥君,孽鏡冥君微微思索,點了點頭道:“我看唯今也不能過於挑剔,否則猜忌來猜忌去,也不知要磨蹭到什麼時候才能有個一致選擇。倒不如就讓中央不動明王拖後,我們先一步。”
血池冥君、舂臼冥君、磔刑冥君亦是紛紛應和。中央不動明王見狀,對著諸位冥君微微俯身,將自家那自恃頗高的尊嚴放下,道:“有諸位冥君的信任,也是老夫的福分。待我等到了凡人間去,自當結伴而遊,做個真正的逍遙活。”
諸位冥君卻是不甚嚮往那種所謂的逍遙,若不是九霄天應允的豐厚條件,他們是萬萬也不會舍了自家冥君的權勢。況且,他們若不應答九霄天的條件,只怕九霄天奪取了冥王的世界後,他們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冰山冥君最為樂和,他本就力挺中央不動明王,見眾人沒了意見,便道:“諸位莫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如此刻就開始吧。”
眾人心中卻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激動,但激動之中卻又有著難以分辨的惶恐。彷彿到了路的盡頭,只需鼓起勇氣輕推開那扇門,就可以尋到一直嚮往的世界。但卻在這關頭,那股應有的勇氣不知去了哪裡。
再場諸位亦是道行通天之輩,何等風浪不曾見識過。故而,他們略做遲疑,便也應了下來。倒是秦淵心緒波動,不知眼前這局面該如何收場。他對冥域的天劫並不十分上心,但這場天劫卻是無形中波及到了凡人間。也不知那泊戟到底是出於何等居心,也不知是他被冥域之中的反叛勢力利用,還是他想借機雄霸天下,但無論如何都將使天下黎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更令秦淵揪心的是,那隱約可以察覺到的天神的影子。只是所有的一切都過於玄妙,秦淵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甚至於他不敢去想,自家能否將這一切的危機化解於無形。
他神色略顯凝重,看了看身旁一直不語的月夜。月夜亦是時時思索,好尋覓一個萬全之策破解眼前迷宮般的難題。他察覺到秦淵看向自家,心中說道:“秦兄若是應允,可以藉著‘煉魂’之際,將諸位冥君擊殺。中央不動明王便交由我來應付。”
秦淵一愣,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策略,並且冥冥之中似乎自家也只有這個契機才能制服諸位冥君。若等他們體內禁制一解,怕是凡人間就要遭受無盡的劫難。可是這方法卻是十分冒險,不消說諸位冥君都已生了疑心,又有中央不動明王助陣。憑著他與月夜,便是中央不動明王一個眼神,也可以禁錮住他們的行動。
秦淵看向中央不動明王,心中微微思索,“不知中央不動明王到底打的是什麼算計。他前後判若兩人,我又該如何抉擇。”他恍惚間突然記起之前與中央不動明王那段遭遇來,“憑心而做!”秦淵打定主意,心中對著月夜說道:“也只能姑且這般一試了。只是我倆若不成功,人世間就要落入魔掌之中。”
月夜隱隱苦笑,他以心中的世界為動力,已經蓄勢許久,今日卻要如此的無奈。
冰山冥君見秦淵臉色肅然,笑道:“秦兄大可放心,這法術雖然難以把持,但我等只是將你的道行暫時提高到虛境大成。想必,你一定可以輕鬆駕馭。只是你要盡運用陰陽符的法力,莫要貪圖那一時的法力提升。”
秦淵點頭道:“這其中關係我自然明瞭,冥君請放心。”
冰山冥君也不多言,只將諸位引到一處大堂之中。這大堂四壁漆黑,陰森之氣甚為濃郁,正是他先前召喚藍焰分身之處。
孽鏡冥君環顧四處,警覺道:“‘煉魂’之術到底該如何施展?”
“煉魂”本就是存於傳說之中的奇異法術,眾人也只是略有聽聞而已。但到底如何施展,卻是不為人知。故而孽鏡冥君一問,倒是激起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冰山冥君見眾人都注視過來,也不再多掩藏,只將手掌輕擺,便有一道藍色的火焰從掌中躍出。那火焰緩緩舞動,每到一處便留下蠶絲般的亮光。眾人隨著這火焰看去,只見火焰飛舞多時,慢慢隱去,卻是在大堂之中留下了一幅奇異而又複雜的陣圖來。這陣圖正是由那些細微的亮光構成,宛如星芒之狀,卻又有無數的符文遊蕩其中。而在陣圖中間,所有的星芒都匯聚到了此處,儼然成了一處最為耀眼的地帶。這耀眼的光芒之中,似有潺潺而動的氣息將周圍的能量都吸納而來,好似宇宙之中的黑洞,無窮無盡。
冰山冥君也不廢話,只指著這陣圖道:“這幅陣圖我也是偶然獲得。那時我還未能成道,甚至都不認識這是何等陣圖,又有什麼用途。只得最近,我才依稀想起這幅陣圖來。想必這無數歲月裡,自是有著冥冥定數。”
他看了眼在場眾人的眼神,皆是被那陣圖吸引,現出了痴迷的神色。他暗自一笑,對著眾人道:“秦兄就請先入陣圖,到那最為耀眼的光芒之中。我等六人可自尋邊角,只要在那星芒之中便可。等這陣圖威力施展,諸位只需敞開了冥息,任憑秦兄呼叫我們的法力便行。而我等的法力會隨著陣圖其中的脈絡,自行流入到秦兄弟體內。這樣,秦兄便可藉機將自家法力撐到虛境大成,自行御使陰陽符的法力。”
秦淵微微點頭,按照冰山冥君的指引,落入到了那最為光亮之處。卻是身形被那陣圖一吸,定在了那裡,完全不能動彈。他這才發覺到眼前這陣圖的厲害之處。便是諸位冥君還為輸送法力,那陣圖自行將虛空之中的氣息吸納,已經能壓制住秦淵。若是諸位冥君步入其內,還不知會有多麼強大的法力被吸納而來。
諸位冥君見秦淵入陣,各自尋了中意之處,也紛紛遁入陣中。卻覺那陣圖纏繞而來,將他們各自包裹,使得他們難以行動自如。諸位冥君略一心驚,想要掙扎,卻覺那陣圖纏繞得更加緊實,彷彿知道他們要掙脫一樣。
諸位冥君大駭,忙看向冰山冥君。卻見冰山冥君笑道:“諸位無需驚訝,這陣圖若沒有這般法力,又怎能駕馭了我等的道力,將它吸納而去呢?”
諸位冥君聽罷,也覺甚為合理,故而也不多疑。冰山冥君見他們不再有異議,又囑咐道:“諸位切記,一定要將自家冥息敞開,若非如此,秦兄就無法駕馭我等的法力,我等就要白白忙活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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