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一個身影緩緩從後堂走出。白色長袍,帶著清新的紫檀木香,易雲天步履輕盈,神態自然慢慢走到殿內。
眾人忙起來行禮,卻只見易雲天微微擺手,淡然道:“諸位不必多禮了。”
“師弟!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雲若翻望著神情自若的易雲天關切地說道。
“是啊,師兄,此事還可以再做商榷。”墨清遠也急切的說道,投去熾熱的目光。
易雲天微微搖頭,朗聲道:“諸位不必多言,我已有抉擇。”
說罷看向墨清遠,囑咐道:“師弟,諸位師兄弟中,你資質最高。師父當年也曾想將掌門之位傳於你。我此去若不能回來,你便要接下掌門之位。還望你好生督導各位弟子,將幻海一族發揚光大。”
墨清遠一怔,愣愣地望著易雲天,“師兄,你一定要回來,幻海還離不開你!”
易雲天聽罷淡然一笑,目光看向殿外,像是割捨著對世間的留戀,而後邁開步子走向殿外。
眾人緊跟其後,各個表情凝重,只是此刻再多的言語也是徒勞,易雲天堅毅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雲清峰後山,秦淵正看著易如曉輕盈地舞著長劍。長劍如虹,發出“呼呼”的顫鳴,留下道道殘影將易如曉包裹其中。行雲流水的劍招如天馬行空,在易如曉手中更是流暢無比,恍然間易如曉宛如化作了其中一道劍影,渾然一體,無間無隙。
只是邊上的秦淵卻無心欣賞,此刻他遙望著雲清殿,心中的牽掛難以言表。
“易師伯即將‘祭天開眼’,而我卻幫不了他任何,只能讓他一人獨自承受!”秦淵看了一眼依舊輕舞著的易如曉,默唸道。
“如曉,若是她知道了實情,能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嗎?”秦淵心中隱隱不忍。
突然,“砰砰”一陣悸動從心底傳來。秦淵一怔,只覺體內深處的靈力呼之欲出,熾熱的氣息在經脈中竄流不息,隱隱指引著秦淵。
“不,雖然只有掌門可以‘祭天開眼’,但不代表不能陪伴在他身邊,即便幫不了他,但體內的靈力卻激盪著,定是有蹊蹺。”秦淵暗自怵道。
隨即一道金光盛起,易如曉一怔,定下身來卻已見不到秦淵的身影。
雲清殿外,易雲天腳尖一點,浮到半空中。藍色的真元漸漸盛起,將一片天空映得蔚藍。他碧綠的眼瞳,散發著淡淡光芒,越發的深邃。
“喝!”易雲天大喝一聲,聲勢如虹。碧綠的眼瞳流光閃動,宛如星辰的爆破,一觸即發。
“轟!”一道白色厲茫從他雙眼射出,巍巍長空赫然裂開一枚巨眼。攝人魂魄的氣勢轟然而下,世間萬物此刻在這枚巨眼下,黯然失色。地下眾人皆是一悸,低下頭來,不敢仰視那高高在上的天眼。淡淡流光從那枚巨眼中折射出來,將易雲天囊括其中。流光攢動,易雲天宛如置身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漸漸的他的身影悄然暗去,如時光流逝般消逝在這巍巍不可窺視的天眼中。天眼慢慢閉籠,耀眼的光芒漸漸暗去。就在這一刻,一道金色光芒如流星般直衝而入,隨著最後的一絲光芒消失了。
地面眾人這才得以仰望天空,方才那不可仰視的巨眼已然消失,易雲天也一併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