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長浩身軀一震,朝著釋勁松點頭道:“讓父親走好。”
他話音一落,就有弟子上前把棺槨抬起,緩緩放入到了墓穴之中。
釋長浩雙眼迷離,轉身慢慢退到了釋冀圖的身旁:“請掌門安息!”
“請掌門安息!”數萬人同時喚道,風聲鶴唳,泣訴揪心。
釋長浩不忍去看自家父親的棺槨,微微扭頭,卻是見釋冀圖亦是把持不住,痛苦出來。
“四叔,我父親真的是秦淵所殺嗎?”釋長浩問道。
釋冀圖泣不成聲,哪裡還能應話。他一身道法已是登峰造極,道心更是堅韌無比,只不過兄弟情誼,百年朝夕,一日終是離去,哪裡還能夠超脫於外。他朝著釋長浩點了點頭,這才止住了眼淚。
“我靈獸谷誓要宰殺了秦淵!”釋長浩冷冷說道,只掏出了一封信函遞向釋冀圖道:“四叔,這是父親一直存放在書房之中的一封信,想是一封遺囑。可是我卻打不開它。”
釋冀圖接過信函,只覺其上墨跡點點,陡然擰成一團,發出了陣陣柔光來。“萬里江山如潑墨”,釋冀圖低聲道。這信函之上已是佈下了一道萬里江山如潑墨陣法,饒是不精通於此陣法之人定是無法開啟。他把這信函收下,也不急於開啟,只靜靜目視著釋空盡的葬禮。
釋空盡生死,來不及把掌門之位傳給下一位繼承人。按說,釋空盡在世之時,釋梵便有著二掌門的稱號,靈獸谷大小事宜,釋空盡都會聽取釋梵的計議。現在釋空盡一死,釋梵應是最能勝任掌門之人。可是,靈獸谷與幻海一戰,已是傷及筋骨,此時靈獸谷需要一位更為強大之人來主持大局。故而,釋冀圖才應承下了掌門之位。
夜深人靜,釋冀圖一人坐是書房之中,靜靜地看著手中的信函。他神清略顯恍惚,燭光之中,淚痕斑駁。
“大哥,你就這麼走了!”釋冀圖嘆了一聲,“不知月夜知道你已經去了,是否會回來看你一眼。”他心中嗆然,釋空盡一直盼望著可以父子相聚,其樂融融地與家人共享天倫,可是直到他死,月夜都未現身。釋冀圖不知,殺死釋空盡之人,正是月夜。
釋冀圖定了定心神,手中聚起了一道流光。他手指輕彈,把這流光打入到了那封信函之中。頓時,那流光像是覓到了路徑一般,只往信函中滲透進去。信函得了這道流光,其上流動飛舞的字跡都漸漸散開,原本柔和的光芒也緩緩逝去。
釋冀圖見萬里江山如潑墨陣法已經破去,把手輕輕一揚就展開了這份信函。
只見這信函之上,聊聊數筆只畫了個四不像的圖畫。這圖畫,不圓不方,又沒有任何的章法。饒是這世間還真的沒有一物與這畫中之物相似。
釋冀圖眉頭輕蹙,“這是何物?”
他辨認半響,仍是不知所謂,正不解時,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釋空盡曾經與他說過的一番話來。釋空盡曾說:“我靈獸谷掌門,歷代都肩負著偌大的重負。所以推選下一代掌門時,都會十分的謹慎。甚至還要以鮮血誓約,以明其志。”只是,釋冀圖從未想過要執掌整個靈獸谷,故而也沒有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他目光一聚,心中念道:“縱使刀山火海,我定與靈獸谷同存亡。”說罷,堅毅的氣勢竟是使得手中的那份信函微微發顫。釋冀圖把手輕輕一劃,頓時手指鮮血流出,滴到了那四不像的圖畫之中。
鮮血剛一觸到那圖畫,便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般,剎那間整個書房被一片光芒包裹。釋冀圖定睛看去,只見這光芒之中,一個身影漸漸凝聚。待得這身影凝聚,卻是釋空盡的模樣。
“大哥!”釋冀圖不禁喊道,他明知釋空盡已死,可是這次見到釋空盡時,心中卻是激動異常。
那光芒凝聚而成的釋空盡卻是不搭理,只兀自說道:“當你見到我時,想必我已經死了。而你作為靈獸谷下一任掌門,需要肩負的重任你也該有所覺悟。現在,我便將我靈獸谷歷代流傳下來的秘密告訴你,且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