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衝這般打算著自家算盤,便是生出了百千條惡毒的計謀。只是奈何他思量了許久,也是要隱忍一番。此刻,易雲天和秦淵終究還是靈獸族的客人,他總是不能在此節骨眼便殺了秦淵奪了他的雙眼。
他朝身後易雲天和秦淵看了一眼,心中念道:“若是沒有這些個顧忌,怕是我也早就成就大道了。也不至於被那釋冀圖壓上一頭。”他倒是不在意眼前的易雲天和秦淵,自紂憑著自家本事,殺了眼前二人也是不在話下。可是他若是這般放任,定是要受那釋家的懲罰了。別人倒是不懼,可那釋冀圖卻是讓他看不透,便也不敢貿然動手。
古衝這麼四處遐想,終是心中痛癢難耐,可也無可奈何。但看眼前浮雲劃過,又是幾處樓宇飄然而去。易雲天、秦淵隨著古衝一行在樓宇、雲霧之中疾馳,卻是有了幾分徜徉天河的快感,秦淵不禁想起第一次前去劍塚山時的情景。
他正回憶著,便見古衝身形一頓,轉身道:“我們這便到了!”
秦淵回神一看,正是第一次來到天河畔時,與釋空盡一斗的那處殿宇。只見這殿宇沒於雲霧之中,如是天上宮闕,甚是空靈。
這一行人懸於空中,卻是沒有再進半步。此刻,那殿宇之前的廣場已是金光熠熠,浮像四起。易雲天見狀,便是輕嘆一聲:“萬里江山如潑墨!”
秦淵也是認得此陣,有這偌大的陣法擋道,眾人定是過不去了。即便是奮力一闖,也未必敵得過靈獸族歷代掌門祭煉而成的陣法。
古衝見易雲天和秦淵面露難色,便是微微一笑,身形遁了下去。
“易掌門、秦淵長老,隨我來便是!”古衝輕喝一聲,已是墜入到了那大陣之中。
易雲天、秦淵見狀,也不遲疑。既然是釋空盡有請,定不會再用此陣刁難。他們隨著古衝而下,只是往那廣場上一落,便覺一股纏綿之力糾結而來。
易雲天、秦淵只覺自身要被這股源源不斷的綿柔氣息禁錮,不免運氣真元極力抵禦。卻是聽到古衝道:“二位,不必抵禦。且隨了這陣法的氣息。”
易雲天、秦淵一怔,微做思索便聽從了古衝的建議。二人戒備一卸,便是被這萬里江山如潑墨一卷,已是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了。這二人頓時略顯驚慌,卻是把持住心性,才漸漸發覺自身已是融入到了這陣法之中,化作了這陣法其內的一點墨跡。
古衝見這二人適應了萬里江山如潑墨陣法,便是靠了上來,說道:“我族掌門已是等候多時了,我們便快些前去吧!”說罷,就是一竄,這滴墨跡便順著偌大的畫卷緩緩流動起來。易雲天、秦淵見狀,便競相效仿,只覺自身宛如那大河之中的一隻蝌蚪,正逆流而上。
三人攢動許久,耗了不少氣力,這才到了這陣法的末端。古衝率先一跺,從這陣法之中脫離而出。他回頭一看這陣法,心中罵道:“終有一日,我定要將你釋家掀翻在地,讓你們也經受這陣法的滋味。”這陣法本就是靈獸族歷代掌門掌管,掌管之人便可隨心所欲地讓自己心腹不受這陣法影響,徑直越過這廣場。而在靈獸谷,除了釋家子弟,沒有一個外姓之人可以得了此恩賜。
古衝正埋怨著,易雲天、秦淵也是先後而至,躍將了出來。
秦淵一落地,這才知道已是到了這殿宇跟前,而那飄飄蕩蕩的廣場卻是留在身後。他暗自驚道:“有了這般陣法,即便是強敵來襲,也不懼了。任憑你如何的厲害,終是要先闖過這萬里江山如潑墨!”
易雲天自是有了另一番感慨:“若是幻海也有如此一個無需人力即可發動的陣法,那麼雲霄殿也不至於被朔月所毀了。”
這二人不禁唏噓一番,這才發覺古衝已是靜候了許久。
二人不免一陣慚愧,便對著古衝示意,走了上去。待到了近處,二人抬頭一瞧,只見“麒麟殿”三個鎦金大字正懸於殿門之上,巍巍氣勢席捲而來。
古衝微微欠身,便領著易雲天、秦淵走進了殿內。但見殿內一片柔和的霞光,映得整個殿堂煞是空靈。殿堂主位,一張麒麟玉椅散發出淡淡寒光,其上坐著一人,正是靈獸族掌門釋空盡。
釋空盡見易雲天、秦淵到來,便把目光一冷道:“易掌門,我們已是等你多時,快快入座吧!”
易雲天這才環視四周,見這麒麟殿內已是聚了不少人。釋空盡身旁便是釋梵、釋冀圖和釋勁松。除了釋家幾兄弟,靈獸族一干長老也分列釋空盡左右。而噬靈族掌門巫子涯、虢竹,雨澤族掌門泊戟及其幾位弟子也都早已聚到了此處。
易雲天見自己已是最後到達之人,便也不多言語,領著秦淵尋了一處空位便坐了下來。
釋空盡見四大部族已是聚齊,便開口道:“諸位,此番賞臉前來,釋某在此謝過了!”
釋空盡這麼一寒暄,雨澤族掌門泊戟便是把手一拱道:“釋掌門無需多禮,有何事吩咐便是!”他這話一出,便是遭了諸人白眼。莫說幻海和噬靈族等人對他不屑一顧,就連靈獸族的若干長老也是現出了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