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那個男的，真是讓人哪眼看哪眼覺得可疑。你瞧他那眉角飛揚的樣子，分明就是‘吃飽喝足’了！
“我**你媽個*****！”他氣得渾身哆嗦，指著楊衛成罵個不停。
圍觀者笑著議論紛紛，連他的兄弟們都在暗笑。
金文抬頭看看天，感覺自己頭上綠汪汪，彷彿頂了一張大大的芭蕉葉。
一聲哀嘆！
怎麼辦呢？他惆悵無比，這是遇到無賴了啊！
金文自問在瓊城東城這片，已經是無賴到一定的程度，真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遇到如此強悍的對手。
打麼，打不過。
搶麼，搶不動。
他有點想哭，拿巴掌咔咔扇自己的臉。心裡暗暗發狠，狗曰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咦？！”突然，一道驚詫卻溫柔的聲音從馬路邊傳來。
金文眨巴眨巴眼，覺得這聲兒挺熟啊，哎對了，這不是老闆嗎？
他立馬轉過身，好像看到親媽一樣，熱淚盈眶地奔上前。
“柳總，您怎麼在這兒啊。”他竭盡全力用哭腔說話，“我被人欺負了，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柳若凡挎著包，穿著波希米亞碎花裙，戴著一頂遮陽帽和墨鏡，一扭一扭地走過來。
高高大大的金文，站在她跟前，刻意彎腰駝背，腆著臉諂媚。
“嘶，你覺不覺得他好像一條哈巴狗？”楊衛成歪著腦袋看著這一對，問鄭瓊妹。
鄭瓊妹原本嚇慌了神，此刻卻被他一句話逗笑：“噗！你心怎麼那麼寬？”
“嘿，你不覺得我肩膀也很寬嗎？”楊衛成笑嘻嘻地說。
鄭瓊妹看著他的背影，臉禁不住微微一紅，低下頭，心道：“是呀，很寬闊。”
楊衛成現在可沒功夫觀察她的異狀，正忙著打量那個洋氣的女人呢。
也怪他兩世年紀都不算大，竟然看不出那個女人確切的年齡。
她可能三十多歲，也可能二十多歲。面板白皙，不是本地人。
哎？等等，怎麼那麼眼熟呢？楊衛成試著剝除那蓋了半張臉的墨鏡，總算認出她來。
“哈，是她呀！”楊衛成禁不住一樂，“還真挺巧，在這裡竟然能遇到千萬富翁。”
“誰呀？”鄭瓊妹嚇一跳。
這可是1988年末，別說這年頭，就再過十年二十年，千萬富翁在老百姓心裡，仍舊是傳說中的存在。
“她呀，戴帽子那個。”楊衛成朝時髦靚麗的女人努努嘴。
沈瓊妹看過去，頓時自慚形穢。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布鞋，這是她最好的一雙鞋子了。為了和楊衛成看電影，她提前好幾天洗乾淨，今天才捨得穿出來。
一股失落，在她心裡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