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的時候,謝景林從恢弘的皇宮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塊“可有可無”的虎符。
可是他要的就是這塊虎符。
他望著燦爛的雲霞,重重撥出一口氣來,總算是不負所托,將這虎符要了出來。
可是先生……謝景林想起方才見到的青衡先生。
滿頭花白的頭髮竟然已經落了一大半,原本就清瘦的臉更是瘦得凹陷下去,整個人如同是一尊了無生機的泥菩薩,靜靜的坐在蒲團上。
聽見自己的聲音,青衡先生的眼睫才微微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先生。”謝景林長長拜服而下,“學生前來看您了。”
青衡先生默默的看著謝景林,一動也不動。
“先生,學生要上戰場了,特此辭別先生,望先生多加保重。”
青衡先生的眉頭動了動,嘴角也動了動。
“好,景林……很好。”
就這麼短短五個字,卻是讓蕭璟毫不猶豫的將虎符交到了弱不禁風的自己手中。
手中的虎符似乎有千斤重,在謝景林從皇宮中出來的時候,青衡先生親點謝景林為徵北大將軍的訊息已經長了腳,飛遍了整個盛京城。
蕭璟這是要將南楚的衰敗和滅亡全數加諸於白鹿書院和青衡先生的身上。
他有名滿天下的聖賢之名,自然在百姓心中就是一個神。
誰管謝景林是誰,是弱質纖纖的文弱書生,還是孔武有力的武夫,這都不是平頭百姓所關心的。
他們只相信天子和“神”。
上了馬車,謝景林讓驅趕馬車的車伕直接進了北軍營。
北軍營中,謝輝和謝運一左一右坐著,微微翹首往帳篷外看去。
“師兄。”清凌凌的一聲傳來,謝運緊繃著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
“進來。”謝輝也是一喜,急忙道。
謝景林進了屋,也是長長輸出一口氣來,見兩人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暗藏了幾分桀驁的清貴之色。
“幸不辱命。”
“辛苦了。”謝運看著謝景林從懷中掏出那虎符,活蹦亂跳的心才算是徹徹底底回到了遠處。
謝景林雙手將那虎符奉給謝輝,眼神極為堅定,“還望侯爺能讓景林一同上陣,鞍前馬後,赴湯蹈火。”
文弱的書生目光也是異常堅定,謝輝哈哈大笑著拍了下他的肩頭,大笑道:“就你這單槍匹馬忽悠蕭璟的本事兒,勇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謝輝目光凝在謝景林身上,“你可殺過人?”
謝景林的呼吸瞬間急促了一下,老老實實道:“不曾。”
“那麼,本侯也問你,可敢殺人?”他目光中似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隱在謝景林清冷傲然的眼瞳中,就像是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謝景林激動得嗓子發啞,“敢!”
半刻,謝輝笑了起來,“好,很好。”華夏書庫
謝運站在一旁沒說話,見謝景林的目光望過來,他溫和的笑了笑,“放心,謝侯爺定會好好帶你的,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