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不再理會哭笑不得的蕭逸,自顧自從侍衛腰間扯下鑰匙,開啟了牢房門,“禪師,現在你任何話,聖女都不會知曉了。”
無良禪師從地上爬起來,“謝施主,我需要你起誓,絕不傷害前梁舊人。”
謝黎笑了,“禪師大概以為我是一個受人威脅的性子?”
笑容中竟升騰起幾分怒氣。
無良禪師愣住了,張張嘴,“謝……”
謝黎騰的一下蹲在他的面前,咧嘴笑了。
“本姑娘願意好言好語的同你話,為的便是讓你們的聯盟土崩瓦解。現在玲瓏暈過去了,你道她還會不會相信你?”
“亦或是,你閉口不言,從此墜入十八層地獄,你道她會不會放過那些弱可憐的婦孺?”
無良禪師瞪大了眼睛。
“實話告訴你也不妨,中毒過深的,已經一刀兩斷了;那些尚能救一救的,還在苟延殘喘。”謝黎神情冰冷,“若是你想讓那些人食他們的血肉,倒可不必再言。”
不僅無良禪師目瞪口呆,就連蕭逸也目瞪口呆。
明明談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謝黎拍拍手,雲淡風輕的站了起來,“禪師,還需要我起誓嗎?”
起誓,呵!
謝黎心中冷笑,這群人慣會用神明約束旁人。
“我顧卿卿向佛祖起誓,定要光復大梁。”
“我顧卿卿向佛祖起誓,一定要殺了楚皇。”
“我顧卿卿向佛祖起誓,此生獻與大梁,為大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謝黎不記得她曾經立了多少誓言,他們又用了多少冠冕堂皇的話讓她聽話……以至於最後關頭,沒有一個人保護她的時候,她像是一隻斷了翅膀的鳥兒跌落在寒涼的夜風中時,她想——
去他孃的誓言!
謝黎的神情冰冷,恍然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蕭逸心中一跳,忍不住上前擁住謝黎,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頭頂,柔聲哄道:“阿黎,不用起誓,永遠都不用起誓。”
謝黎抬頭,對上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眸,湧上心頭的戾氣竟奇異的翻湧著退了下去。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像極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咪偃旗息鼓之後,溫順無比。
“無良禪師,若是你知曉什麼,便了吧。”蕭逸擁著謝黎,神情清冷,“本世子雖不能起誓,但是無辜之人,自然是能救則救,禪師又何必將這不可控制的紛亂強行壓在旁人身上。”
禪師渾身一震,苦笑片刻,“是我想岔了。對不起,謝施主。”
將無良禪師從牢中帶了出來,回到那暖和的房間中,謝黎冰冷的手腳才堪堪回了溫。
冷眼瞧著無良禪師自顧自跪在地上,謝黎冰凍的神情卻是半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櫻
“世子,謝施主,前梁勢力的分佈,兩位可知道?”
蕭逸點點頭,“前梁的舊勢大約是有兩派。一派是前梁榮親王為首,另一派……大約是不滿先皇的亂臣賊子假扮而為。”
“世子的是,前一派為顧派,他們早早離了盛京城,另尋了一處地界生活,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是據貧僧所知,也算得上是安居樂業。榮親王雖有野心,但是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