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月,多半是沒了吧。
依驚蟄所言,春月和春華原都是老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因著那一次王夫人給謝恬吃了一個落掛,老夫人心疼得很,這才將房中得力的二等丫頭給了謝恬。
可惜,是二等丫頭。
若是像琳琅這樣有體面又能幹,還能在老夫人面前說上話的大丫頭,恐怕謝恬便能感受到老夫人的一片拳拳愛護之意了吧。
二等丫頭,謝恬只會覺得老夫人在羞辱她。畢竟,自己身邊的白露和驚蟄,品行樣貌還有那忠心,都是上上之選。
而這兩個人,也是老夫人賜給謝黎的。
出了福榮閣,謝恬故意慢悠悠的吊在謝黎的後面,時不時抹一把眼淚,時不時小聲同春華說句什麼。
“小姐,春月真的……逃了嗎?”狡兔死,走狗烹,春華乍一聽到這訊息,心中不是沒有悲涼的。
她同春月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而她的年歲小些,在很多時候,春月是衝在前面的那一個。
四小姐對春月也要親厚些,很多時候都是春月得了賞賜拿給自己的。
以是,春華想不明白,為何春月會逃了……
“春華,如今我的身邊就只有你了。”謝恬聽得春華低低的問話,也是眼圈一紅,張了張嘴,終是嘆了口氣,眼神卻始終似有似無的停留在謝黎身上。
春華也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下意識她的目光也飄忽到謝黎身上,忽而眼睛陡然睜大,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向謝恬,無聲問道:“是,大,小,姐?”
謝恬緊緊抿著唇,欲語還休,一副將泣未泣的模樣,春華心中便悲涼一片,忽而那悲傷便轉化成了憤怒,雙眼迅速被燒得通紅,恨不得衝上去給謝黎兩巴掌。
謝恬反手抓住春華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搖了搖頭。
直到謝黎一行人消失在小徑盡頭,謝恬才放開了春華的衣袖。
“小姐,春月姐姐到底是怎麼沒的?”未語淚先流,春華的話音還未落下,兩行淚便已經過了腮邊。
“春華,你不要再問了。”謝恬不由得也跟著落了淚。
“小姐,你不說,我自會去秉了老夫人,我和春月姐姐都是從福榮閣出來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我……我定要把來龍去脈都弄清楚。否則,哪一日我也會不明不白的就去了。”
春華越說,那兔死狐悲之氣就越盛湧。
謝恬小臉陡然煞白,一把握住春華的手,不住的搖頭,“春華,我如今就只剩下你了,你不能走。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好不好?”
謝恬顫聲道:“昨日,我讓春月去云溪閣找一個名叫小桃的小丫頭,小桃那丫頭刺繡功底很好,我想著那一日在安平郡主的及笄禮上,我們家失了禮數,所以想著讓春月把小桃繡好的雙面繡給我瞧瞧,我學著繡一副給郡主。”
“可誰知春月剛拿著那繡帕,驚蟄和白露便闖進了小桃的房間,二話不說便將兩人抓了起來,言說兩人狼狽為奸,偷了云溪閣的金釵,便將兩人打了一頓,然後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