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顏素問忙快步到了顏老太太跟前:“祖母千萬要保重身體。您放心,素問既回來了,三妹妹的事情就不會不管,也不會讓它不清不楚。”
“是的查清楚,我母親屍骨未寒,我的妹妹就莫名其妙的墜井而亡,誰知道這背後算計的是誰,誰又知道,這下一個輪到的又是誰。”顏沐芸邁著步子進入內室:“祖母是得把二叔給接回來了。眼瞧著,我們這一支坐牢的坐牢,死的死,興許,再過些日子,人就全沒了。”
“大姐姐這是話裡有話啊。”
“二妹妹多想了,姐姐說得也不過是事實罷了。”顏沐芸走到顏老太太跟前福了福,起身時,目光似那麼不經意的從顏素問的臉上劃過:“姐姐心裡知道,這件事必不是妹妹做的。所以,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多想。姐姐沒有別的的意思,亦沒有懷疑妹妹。”
“大姐姐這話,素問也是信的。”顏素問扶著顏老太太在一旁坐下,目光自室內環繞一圈之後說道:“為了弄清楚三妹妹墜井的緣由,孫女兒想給她驗屍,還請祖母允肯。”
“驗屍?這個是不是得請仵作過來?”
“驗屍的話,孫女兒自個兒就能驗,只是為免這結果旁人接受不了,所以孫女已經讓爾容去刑部請專門的仵作過來。”
“刑部的仵作,自然是在行的。”顏老太太點頭。
“刑部的仵作與妹妹親自驗看又有什麼區別。妹妹可是宰相府裡明媒正娶的夫人,莫說這刑部的仵作,就是刑部侍郎,也得看著你家夫君的臉色辦事。你說一,這仵作敢說二嗎?”
“聽姐姐這話,倒像是我家夫君很擅長以上欺下似的。”顏素問回了顏沐芸一眼:“姐姐若是有實證,請遞到皇上跟前去。若是沒有,還請姐姐不要亂說。汙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大不了,妹妹也讓人將姐姐給抓到刑部去唄。”
“住嘴!”顏老太太瞪了顏沐芸一眼:“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那從井裡撈上來的可是你的親妹妹。作為姐姐,你不關心自己妹妹是如何死的,亦不為她的離去悲痛,而是糾纏著素問不放。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還有沒有心?”
“祖母焉知芸兒不悲痛,只是痛得很了,哭不出來罷了。”顏沐芸低了頭:“妹妹死了,作為姐姐,我當然想要弄清楚這裡頭的事情。怕只怕是賊喊捉賊,冤枉了無辜的好人,倒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你既信不過素問,那你來。你來告訴我,你妹妹是如何死的!”
眼瞧著顏老太太是真的生了氣,顏沐芸抿抿嘴巴,沒再吭聲。
“大姐姐信得過也好,信不過也好,素問不是為大姐姐你查的真相,而是為三妹妹,為祖母,為顏家,乃至於為我自己。”
“旁人不信你,祖母信你。”顏老太太沖望秋招手:“你在這裡候著,素問需要什麼就給她置辦什麼。若是有人刻意干擾,全都依著家法處置。我老太太還沒死,這顏家,我也還當的了家。”
“是!”望秋應著,先把顏老太太給扶了出去。
“祖母!”望秋扶著顏老太太出去時,正好與趕回來的顏煒林對上。顏煒林匆匆見禮,顧不得與顏老太太多說話,便撩起袍子,跨進了門內:“素問,三妹妹墜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顏素問聽見聲音,剛想要回答,就瞧見顏沐芸如被風吹的弱柳一般飄了過去:“大哥哥,三妹妹死的好慘。都怨我,都怨我,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就沒照顧好她呢。就算顏家被封了又能怎樣?就算爹爹被抓到了刑部又能怎樣?就算爹爹勒令我們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裡,我也不該不管妹妹,不管桐兒啊。大哥哥,娘死了,桐兒也死了,芸兒也不想活著了。”
唉!有些人的演技,真是連吐槽就覺得浪費力氣。
屋內,顏素問錯開了眼,怕被顏沐芸那拙劣的演技給噁心到。
屋外,顏老太太皺了眉,對還扶著自己的望秋道:“我記得秦家世代都是經商的,怎麼秦婉茹生的女兒,竟跟外頭那些唱曲兒的一樣?唉!真是造孽啊,我顏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東西呢。”
顏煒林被自己的親妹妹給拽住了衣裳,他原本是想安慰她的,可聽到她絮絮叨叨說的那些話,就知道她的傷心不是真心的。
訓斥?
這終歸都是自己的親妹妹。母親已經故去,父親又在牢裡關著,所謂長兄如父,顏沐芸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顏煒林覺得自己這個兄長也是有責任的。於是,他強忍著心底的厭惡,拍了拍她的肩,說了句:“三妹妹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身子較弱,不適合在這裡待著,先讓她們扶你回去吧。”
“大哥哥……”
“怎麼?大哥哥說的話,芸兒不願意聽嗎?”
“芸兒告退,若是三妹妹的事情有了結果,還煩請大哥哥派人去給妹妹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