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咬咬牙,帶著一肚子的傷心,用力將車簾甩了回去。
“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嘛,論相貌,也不過是三分姿色,擱到我們北遼,連進宮服侍本公主的資格都沒有。”
“公主說的沒錯,所以我真心感激上天,讓我生在了大魏,雖沒有福分成為公主你的侍女,卻有機會嫁給大魏最好的男子,成為相爺的心頭好。”
論懟人,她顏素問還沒有怕過誰。況且,這外頭站著的還是對自家男人虎視眈眈的北遼公主,不借著這個機會,氣氣她,順便讓她死心,這心裡就總像是憋著一口氣順不下來似的。
雖是特別幼稚的心態,可顏素問還是這麼做了。顧長風瞧著,不僅沒有怪罪她失禮,反而有些寵溺的故意縱容。
北遼公主果然氣悶了,她朝著那車簾狠狠瞪了幾眼,氣咻咻的轉回到自己的馬車上。車內的北遼侍女趕緊勸說著:“公主莫要生氣,方才那女子的話就是故意氣公主您的。”
“還用你提醒,本公主當然知道。”北遼公主用力捏著衣裳:“可本公主就是氣不過。明明本公主什麼都比那個女子強,顧相怎麼就——太氣人了!本公主不服,本公主就是不服,這個男人,本公主一定要得到。”
“這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公主既已到了鄴城,不妨再耐著性子等一等。等顧相知道了公主您的好,自然就不會再要他的那位夫人了。就算她給顧相生了孩子又如何,大不了,公主多給她一些錢,讓她把孩子一同帶走就是。”
“也是,本公主可不幫別的女人養孩子。”北遼公主傲嬌的說著,好像這事情已經要成了似的。
對面相府的馬車裡,耳力極好的兩個人可沒錯過北遼侍女與公主的這番對話,夫婦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夫君好福氣,看來人家北遼公主對夫君你是勢在必得,要不,我這就帶著相府的銀庫還有咱們的孩子從相府搬出去?這銀庫裡的銀子雖說不多,可節省著花,也是能湊合把孩子給養大的。”
顧長風的嘴角輕抽了下:“為夫對那北遼公主沒什麼興趣,倒是對夫人的花銷很感興趣。我相府銀庫,雖與皇家的沒法比,卻也不至於讓夫人只能湊合著把孩子給養大吧。”
“本夫人花銷是很大的,相爺怕不怕?”
“怕,所以更得看好了夫人,免得夫人糟踐銀子。”顧長風伸手將顏素問攬進懷裡:“我的心意你是懂的,不用故意試探我,也不用故意氣我。此生此世,今生此世,我都不會放你離開的。”
“好巧,我也是這麼想的。”顏素問亦伸手圈住了顧長風的腰:“可這北遼公主怎麼辦?人家是打著聯姻的旗號來的,不理會不行,理會了也不行。”
“會有辦法的。”顧長風也有些頭疼,他向來不善於處理跟女人有關的事情,尤其是這種自我感覺良好,明明你已經拒絕的很徹底,可對方照樣不理會,照樣往上貼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
要不,他讓暗衛趁著夜黑風高,給這北遼公主一悶棍,然後隨便送到那個皇家子弟的床上,讓其成其好事,順便也將這位北遼公主給打發了?法子雖說下作了些,卻是短期內最有效的。
“夫君就不必愁了,這女人的事情,還是由女人自己來解決吧。”顏素問撫平顧長風微皺的眉頭:“這種事情上,夫君不好出面,就算辦的合情合理,落到旁人嘴裡,還是能翻出些花兒來。夫人我出面就不一樣了,就算辦的再過,落到旁人眼裡,也不過是女人家的爭風吃醋。況且,我為原配,是你顧言卿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做什麼,都是能說得過去的。”
“有勞夫人了。”
“為夫君分憂,是素問應盡的本分。”顏素問說著,從顧長風的懷裡掙脫:“夫君可想好讓這北遼公主住在什麼地方了嗎?”
“城中驛館。”
“這公主是衝著夫君來的,這驛館怕是不會去的。我猜想著,等待會兒進了城,她必然會提出住到咱們相府去。”
“我雖為丞相,卻不是時時都要為朝廷考慮的。相府是我自個兒的家,又不是驛館,就算她是北遼公主,也不能說住就住。倘若她真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我看這聯姻一事也不用考慮了,直接讓人再把她請出鄴城就是。”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倒覺得,倘若這北遼公主真提出來了,咱們就大大方方的讓她住進來,且這院子,就安排在隔壁。”
“隔壁?”
“對,就是隔壁,就是之前我大哥哥與沈九住的那個院子。那院子還算精緻,與咱們所住的也不過一牆之隔。這敵人,放在哪裡都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叫人放心。這北遼兒女都是直脾氣,我就不信,她能日日看著咱們秀恩愛,還不炸毛。只要她動了氣,失了分寸,或者在氣惱之中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用夫君出面,我就可以將她名正言順的給攆出去。即便到了需要夫君出面的地步,也不至於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