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原是放著一盆花的對嗎?”顏素問問客棧小二。
“是,是放著一盆花,是個不知名的客人送來的。我們家掌櫃,亦是個附庸風雅之人,見那花兒好看,就擺在櫃檯上,供來往的客人欣賞。說起來,那花兒怎麼就不見了?”
“那花香嗎?”
“香,而且聞起來,還挺好聞的。怎麼,那也是曼陀羅花嗎?”
“不是,如果那人送來的是曼陀羅,眼下你們都該中毒了。那花,應該是兇手故意送來,遮掩這曼陀羅花的香氣的。除了這花,還有你家掌櫃身上掛著的那個香包。那個香包脂粉味很濃,剛開始時,我也被它給欺騙了,根本沒有察覺到留在你家掌櫃身上的曼陀羅的花香。”
“那香包,是我們家掌櫃相好的送的,該不會這相好的也是兇手吧?”客棧小二猶疑著問。
“應該不是,是兇手在觀察你家掌櫃時,正好得知他身上有個香包。只能說,一切正好符合他的算計罷了。”
“那這兇手又是如何得知宗禮會在今夜毒發的?”
“既是下毒之人,對於毒發的時間,總會有個預估的時間。至於是今夜毒發,還是明日毒發,對兇手來說區別不大,因為在下毒的這段時間內,他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我們之所以能碰上,才是純粹巧合。只是我不明白,這兇手為何要布這麼久的局去殺一個普通的客棧掌櫃。”
“說的也是,若真是有仇,一刀下去豈不是更利索。”江璃也用毒,可殺手組織的毒都是見血封喉的,不會像這個兇手一般,連用個毒都用的磨磨唧唧的。
“算了,我們原就是路過的,至於這兇手為何要毒殺宗禮,還用這曼陀羅就交給本地的父母官去處理吧。雲飛呢?還沒回來嗎?”
說雲飛,雲飛到。
“爺,夫人,這霧柳鎮歸屬廣平縣,廣平縣的府衙又設在廣平縣內,距離這霧柳鎮少說也有二百里。我剛去找鎮長,鎮長說霧柳鎮上有規矩,晚上不讓出鎮子,就算報官,也得明早啟程。”
“兩百里?”
“我也納悶,這距離霧柳鎮最近的明明就是高邑縣,怎麼就歸了廣平縣管。”
“地區分割,都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也有前朝的原因在,不是咱們能去考慮的。既鎮長來了,就把這裡交給鎮長吧。”顧長風握住顏素問的手:“夫人累了一天,晚上又受了驚嚇,讓幼白給夫人點個安神香,在天亮前,還多少能休息會兒。”
“幾位爺,幾位爺留步,這現場處理,老朽著實不會啊。咱這霧柳鎮,雖說各種傳言甚多,可像這樣的,還是頭一回遇見。老朽雖是鎮長,卻是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處理不來。瞧著幾位爺,像是從大地方來的,見多識廣,煩請您給指點指點。”
“指點啥啊,這有啥可指點的,這客棧裡空房間這麼多,隨便找一間把人放進去,然後再找兩個人守著門,別讓什麼亂七八糟的貓啊狗啊進去把屍體給啃了就行。要是覺得兩個人不夠,那就再多加兩個,總之得撐到官府的人來。等官府的人一來,得,您的事情就辦完了。哦,還有,今夜住在客棧裡的這些人,最好別讓離開,這屬於現場證人,人家縣老爺估計是要問話的。大家夥兒也都別緊張,看見什麼說什麼,知道什麼說什麼,等縣老爺問完,也就沒事兒了。”
“那幾位爺,是不是也都留在客棧裡?”老鎮長試探著問。
“那是當然,咱們可不想去觸人家官府的眉頭。再說了,這配合官府調查,是咱們老百姓應當應分的。”顧雲飛伸了伸胳膊:“得,這幫忙跑了半宿,我也累了。”
“這位爺,這位小爺,您幫著看看,這兇手晚上,還會不會再殺人啊。”老鎮長一臉討好的看著顧雲飛,顧雲飛慢慢放下胳膊,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老鎮長:“老爺子,你怎麼知道這宗禮是被人殺的?還一口一個兇手。我有告訴您,他是被殺的嗎?”
“沒……沒有嗎?”老鎮長目光躲閃,用袖子在臉上蹭了下。
“我告訴您的是,心悅客棧的掌櫃不知道為何竟用筷子戳瞎了自己的眼睛,這戳得狠了,直接把命給戳沒了。自殺,我傳遞給您的資訊,可一直都是掌櫃的自殺了。這一路上,小夥計也沒說什麼話,到了這客棧之後,大家夥兒也都一個個把自己當成了衙門,我倒是想問問老爺子你,是如何知道這宗禮是被殺的,這兇手二字又是打從哪裡來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路上的時候,小爺您隨口說的,但您自個兒沒注意。”老鎮長越發的心虛起來:“這時候不早了,幾位爺還是請回房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