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怕我?”
“怕,怕死了夫人了。”顧長風小聲嘟囔著:“夫人身上可還帶著些化骨水、蠱蟲什麼的?”
“都回家了,我幹嘛還要隨身攜帶化骨水啊。是我身邊的這位夫君不夠厲害,還是咱們相府窮的養不起暗衛了?”
“那蠱蟲呢?”
“蠱蟲不礙事兒的,它乖的很。”
“那也不行,萬一它不乖了,咬了夫人怎麼辦?”
“不會的,它認主人,是不會咬我的。”
“那它,會不會咬你肚子裡的那個?”顧長風指了指顏素問的肚子。
“這個——”顏素問想了一下:“我還真不知道。”
“那夫人不妨在仔細想想?”顧長風輕輕道,手卻在顏素問腰上摸起來。
“早起匆忙,又趕著回顏府,我沒把拿蠱蟲帶身上。”顏素問拍掉他的手:“我餓了,我腹中這孩子也餓了,請夫君到外頭再幫著催一催,看看那救命的飯菜什麼時候才能來。”
“好,我這就看看。夫人還有什麼想吃的沒有,府裡沒有的,我就讓雲飛去買。”
“有勞夫君了。”顏素問說著,瞧瞧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盒子,放在了床頭櫃的角落裡。
顧長風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
午後,顧長風沒再進宮。顏素問懷有身孕的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特意許了他在家中陪伴嬌妻。兩人先是大眼對小眼的瞪了一陣子,然後起身,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文官有牽扯其中的,需要擇選新人替補。武將有立功的,需要論功行賞。鄴城的佈防官,禁衛軍都需要調整,外面駐守的大將,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內亂雖平,可死傷者不計其數,死者需要安撫,傷者需要救治,他要處理的事情,比他想想的還要多。
顧長風是個做事認真的,一旦開始忙,就進入了完全的忘我狀態。顏素問忙完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再看自己的夫君,發現他的姿勢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動過。他確有習武強身,可再強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透支。
“時候不早了,夫君還要忙嗎?”走到他身後,輕輕幫他按壓著肩膀。
顧長風沒有抬頭,而是直接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夫人再稍等一會兒,等把這個看完,就陪夫人休息。”
顧長風既這麼說了,顏素問也就閉了口,只轉身的幫他按壓著肩膀。雖已做了名正言順的夫妻,可往日不是被他護著,就是被他摟著,從未像今天這樣,仔仔細細的去觸碰他。知道他肩膀寬闊,卻未曾想到手感是這樣的硬是,按壓下去,就像是在按一塊兒石頭似的。
久坐之人,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頸椎,腰椎首當其衝。顏素問用了勁兒的去按,手法專業,倒讓顧長風在不知不覺中發出幾聲舒服的輕喃。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夫人若再按下去,為夫怕是要在這裡睡著了。”顧長風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有勞夫人了,以後這種事情,讓雲飛來做。夫人受累,我會心疼。況且,你眼下有了身子,更站不得,也立不得。”
“我哪有那麼矯情。”顏素問順勢坐到顧長風的懷裡:“我按的不如雲飛按的好嗎?”
“自然是夫人按的好,可我們練武之人筋皮厚,就是雲飛,幫忙按幾下,也要喊累的。”顧長風將她抱起:“夫人不矯情,那我這練武之人,就更不該矯情了。明日晨起,打上一套拳,全身也就松活了。”
沐浴更衣,簡單洗漱後夫婦二人就上了榻。起初,兩人是睜著眼的,顧長風說了些朝堂上的事情,怕顏素問無聊,就將話題轉到了她研究的那些藥物上。顏素問順著顧長風問的,說了些,也怕他無聊,就轉到了軍事上。她雖在特殊部隊服務過,可從事的是軍醫,且現代化的戰爭跟冷兵器時代有著很大的不同。好在,她之前的那個時代,各種軍事題材氾濫,光是一部《三國演義》就能拉出許多精彩的戰爭場面與其分享。一來二去的,竟也尋到了一些跟顧長風之間的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