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下的?”
“就在他用那雙賊眼滴溜溜瞧著我的時候。”
“你這身上是隨時帶著瀉藥的?”
“也不是隨時。”顏素問拿出一個小瓶子來在顧長風的眼前晃了晃:“還記得邊城是如何大捷的嗎?就是因為我給南蜀軍營裡的戰馬還有兵士們用了這個。只不過,那是初級版的。到逍遙寨之後,日子過的清閒。正好他們後山上有很多的藥材,其中就有幾味是專門讓人瀉肚子的,我覺得好玩兒,就拿來研究,結合我之前的方子,就研究出了這麼一個升級版本的。本來還發愁,不知道用誰試藥,他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他也是真夠倒黴的。”
“我倒覺得是我救了他一命,若非我給他下藥,依著夫君大人你的脾氣,他十有八九是落不著全屍的。”
“不想我動手?”
“不是不想,是覺得不合適。好歹是南蜀都城,咱們總得給人家的國主留點兒面子不是?”顏素問嘻嘻笑著,挎住了顧長風的胳膊。
“你這衣服上還有藥嗎?”
“夫君大人害怕了?”
“嗯,是有些害怕。”
“放心啦,我這藥聽話的很,我說對付誰,就對付誰。只要夫君大人一直待我這麼好,就不會出現像城門口的那種情況的。”
“多謝夫人不下藥之恩。”
“討厭。”顏素問難得嬌羞一回,讓顧長風也是心情大好。
快到閱江樓門前時,就看見那裡圍了一群人。到了跟前,才發現是這閱江樓裡死了人。
“這位大叔,請問這閱江樓裡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是閱江樓裡的,但也跟閱江樓有關係。”大叔搖搖頭:“唉,這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竟被人用這種法子殺死在了閱江樓的門前。這閱江樓裡的掌櫃,夥計都被帶走了,說是嫌犯。”
顏素問拽著顧長風的手擠到了前面,這才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被人用木楔子釘在了閱江樓的門上。
姑娘腳下的那片石頭已經被血浸透了,一腳下去,似乎就能擠壓出無數的鮮血來。
木楔子穿過姑娘的手、胳膊被分別釘在門上。雙腿呈半彎曲狀,褲子也有不同程度的磨損。
“依夫人看,這姑娘是生前被釘在這裡的,還是死後被拖過來釘在這裡的?”
“這裡是南蜀,依著我們現在的身份,不好上前檢視。”顏素問小聲道:“但從姑娘的外表上看,她穿著衣服,能看到木楔子穿過了她的皮肉。臉上。脖子上,手腕上,以及手背手心上均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且這些傷口都有生活反應,這說明傷口是姑娘活著的時候留下的,她可能被人打罵過,而且還是非常嚴重的那種。你看她臉上跟手背上的那些傷,是不同的工具留下的。臉上的像是用木棍或者竹籤子一類的東西,而手背上的像是繩索或者鞭痕。你再看那些木楔子穿透的地方,那些傷口很大,而且很深,貫穿了死者的整條手臂但卻沒有生活反應,這說明,兇手是在姑娘死後將她拖到這裡,然後釘到門上的。
姑娘的上衣完好,但是褲子有不同程度的磨損,鞋子也有,這說明,兇手不是將姑娘放在馬背或者馬車一類的運載工具上,而是步行拖過來的。
這閱江樓所在的地方,雖不算鬧市,卻也不是靜寂無人。兇手拖著一個姑娘在街上走,不可能不引起眾人的圍觀。他之所以敢這麼做,說明他能確保在他拖屍的過程中是沒有人能看到他的。這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並且對自己有著過分的自信。想要滿足這些條件,也需要有幾個前提條件。
第一個,兇手行兇的地方距離拋屍的閱江樓不會太遠,假設他是從城門口那邊拖過來的,這麼長的距離,就算再如何的自信和小心,都難保不會出現紕漏。所以,距離短,是拋屍的因素之一。
第二個,他十分熟悉這條街道,並且清楚閱江樓裡這些人的生活作息,尤其是能夠確認,閱江樓裡不會有人打擾他將姑娘釘在門上的這種行為。所以,兇手極有可能是閱江樓裡的常客,亦或者是曾經在閱江樓裡幹過活兒的夥計,他的出現以及他所動的手腳都不會引起樓里人的注意。
將一個人釘在門上,這動靜可不小,所以他一定是用了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招數。聽說南蜀人擅長用蠱毒,將樓里人迷暈,讓他們睡得不省人事這種事情就更好辦到了吧。
最後一點,他一定是跟閱江樓有仇,或者是希望閱江樓倒黴的人。”
“如此說來,這兇手針對的可能是冷嬌?”
“未必!”顏素問看著那個被釘在門上的姑娘,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