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匪兵,不是烏衣幫所長,打探訊息,卻是他們的立幫之本。離開閱江樓的時候,顏素問也帶走了部分匪兵的訊息,知道了顧老夫人可能會在的大概位置。那個地方位於大魏與南蜀的交界處,兩國交好時,尚屬於兩不管的地帶,如今戰亂,就更顧不上他們了。
冷嬌約顏素問在閱江樓見面,也是因為知道匪兵的大本營距離此處不遠,他給了她可選擇性的調動機制。
倘若顏素問是智取,閱江樓內的烏衣幫幫眾可以協助,若是出兵就需要動用大魏邊城內的那些守軍。就算她不搬出自己是顧相夫人的這個頭銜,光是靠著她在邊城內收買的那些人心,就能調出一小隊的人馬來。
別的不說,徐德旺跟王濤是肯定會幫她的。
可出兵剿匪容易打草驚蛇,尤其是在沒有確認顧老夫人的安危之前,大舉進攻,無異於是要了老夫人的性命。顏素問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匪兵將她給擄到匪營裡去。
靠著烏衣幫的訊息網,顏素問成功的掌握了匪兵的動態,然後混入一處村莊內,趁著匪兵打劫的功夫,順利被他們給捉了。當天,包括顏素問在內的十餘名年輕女子被一幫匪兵裹挾著,快馬加鞭,回到了營寨。
匪兵將自己的營寨取名逍遙寨,寨主自封為逍遙王。營地設在南蜀與大魏交界處的深山老林裡,從寨門走進去,不見匪氣,卻見一副其樂融融的,世外桃源景象。
也是,誰說的匪兵就沒有一家老小呢。
進入逍遙寨之後,那些匪兵們倒也沒怎麼為難她們,只是將她們分成兩批,分別關了起來。顏素問看了下手上綁著的繩子,都是很普通的繩結,而開啟不同繩結是她上輩子做特種兵時的一項基礎訓練。她儘量保持低調,不聲不響的坐在靠近視窗的角落裡,目光卻透過那扇半開的窗戶觀察著寨子裡的情形。
還好,守衛一般,且沒有什麼固定的巡邏流程。等天黑之後,她就可以與江璃裡應外合,一起行動,尋找顧老夫人的下落。
屋子裡先是有人抽泣,慢慢地聽見抽泣聲的別的姑娘們也都一個跟著一個抹起眼淚來。
“我想回家,我想我爹我娘了。”
“別想了,咱們回不去了。”
“他們會殺了咱們嗎?”
“如果只是被殺倒好了,我聽說這些匪徒們都不是人,他們會變著法子的折磨我們。”
“什麼叫變著法子的折磨我們?”
“看見外頭那些男的了嗎?他們大多都是沒有娘子的,等天黑之後,他們就會把咱們給拉出去,一個挨著一個的欺負我們。我娘說過,一旦被匪兵給抓住了,就要立刻咬舌自盡。”
“為什麼要咬舌自盡?”問話的是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剛剛帶頭哭的那個也是她。聽見這些話,她反倒不記得哭了,而是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好奇的看著剛剛說話的那位姑娘。
“你年紀還小,不懂這個是正常的。我娘說了,這被匪兵抓住的姑娘,下場可比賣到樓子裡的姑娘還慘。”
“樓子?”
“就是城裡那些供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被賣到那種地方去,你就不再是個完整的人,而是件東西,讓那些男人們賞樂用的東西。可就算是東西,也分好東西和壞東西,也分什麼人使喚。總之,被匪兵抓住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慘。”
“那要怎麼咬舌自盡?”小姑娘先是伸出舌頭,跟著用牙齒往下輕輕咬了咬:“咬不斷怎麼辦?會很疼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那姑娘沮喪的說著:“我娘只是告訴我,如果被匪兵抓到了就咬舌自盡,卻沒告訴我這舌頭該怎麼樣去咬。我想過了,如果那些匪兵逼迫我,我就咬他們,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我怎麼聽說的跟你聽說的不大一樣。”另外一個坐在角落裡的姑娘開口:“我聽說,住在這寨子裡的人原本是跟我們一樣的,只是家沒了,才會變成匪。他們擄姑娘上山,也不是為了欺負,而是為了給那些匪兵們當娘子的。當匪的跟當兵的一樣,都要打仗,今個兒出去的,還不知道明個兒能不能回來,所以得給他們找個娘子,留個後人。”
“照你說的,你是願意給這幫匪兵們當娘子了?”
“為什麼不願意?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嗎?咬舌自盡,同歸於盡?你想死,不代表著所有人都想死。我爹我娘還在呢,他們就我一個女兒,若是我死了,他們怎麼辦。留著這條命,總比沒命了強。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回去,就有希望再見到爹孃。”
“我爹我娘也就我一個女兒,我要是死了,他們肯定也活不成了。”那小姑娘說著,又哭起來。
顏素問本想安慰她來著,卻看見兩名匪兵正往小屋這裡來,隨低頭,乖乖坐好。
門“吱嘎”著被推開,兩名匪兵走進來,先是往地上看了一圈兒,跟著問道:“你們當中,有沒有誰是超過16歲的。”
“你們……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好事兒,我們家寨主打算招親,但寨主不願意娶個年紀小的,所以讓我來問問,問問你們當中有沒有超過十六歲的。”
“寨主招親?”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