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抓到了嗎?”
“差一點兒抓到,那個王八羔子,眼看著跑不了了竟抓了自己的人當肉盾。我呸,這種人也配當主帥。”
“南蜀的糧食取回來了嗎?”
“糧食?那些糧食都不能要了。”
“能要,只是打溼了而已。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你趕緊帶人過去,將南蜀營帳裡的那些糧食都拉回來。另外,你讓馬兵帶人在城裡找些乾淨的院落,或是倉促的倉庫,打掃乾淨,再將帶回來的糧食平攤晾曬。雖不比大晴天的效果好,但好歹也是能吃的。”
“地方倒是好找,就怕那些人家不同意。”
“儘量商量,他們都不是蠢人,應該明白這些糧食意味著什麼。一旦兵將們少吃少喝,這南城將猶如無人之境,任由南蜀兵士踐踏。是一塊兒地方重要,還是他們自己的命和祖業重要,讓他們都衡量衡量。”顏素問拿著毛巾擦臉:“這與人談判,也是需要技巧的,前面給的是棒子,後面給的就是甜棗。告訴他們,將軍府不是白用這些地方的,待戰事過去,自會給他們一些便宜。”
“明白了,我這就讓馬兵去辦。那個,顏大夫今個兒要做什麼?”
“看病!”顏素問簡單的回了兩個字。
王濤撓了撓頭,說了句:“嗨,瞧我問的這都是什麼蠢問題,顏大夫是大夫,不看病看什麼。顏大夫您忙著,我這就帶人去拉南蜀人的糧食。”
“王將軍稍等一下。”
“顏大夫您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就想再多問一句,那些南蜀戰馬你們如何處理了?”
“跟那些南蜀士兵一樣,都還留在南蜀的營帳裡。按照以往的規矩,他們都是俘虜,都是應該被帶回來的。可人也好,馬有好,都走不了,我們又不能一個個給抬回來。也有人建議,說乾脆將他們都給殺了。南蜀的主將跑了,這些人留著,將來也是禍害。可殺俘虜這種事情,不管是褚將軍在時,還是現在的徐將軍都不允許。這事兒,正愁人呢。”
“我這裡倒是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顏大夫請說。”
“我這裡有兩包藥,這一包是給馬兒吃的,可以立即止瀉,完了之後你們將戰馬帶回,由馬伕訓管,正好可以補充咱們大魏之前的損失。”
“止瀉?”
“對,止瀉。我讓人給南蜀的戰馬飼料里加了些巴豆,擔心藥效不夠,還另外多加了點兒料。”
“我說這南蜀大帳裡的味道咋那麼重,原來是那些戰馬……高,顏大夫這招不戰而驅人之兵的技術的確是高。”
“我話還說完。”顏素問又取出另外一包藥來:“這個藥,摻進水裡給那些南蜀士兵服下,可叫他們半年沒法站立。站都站不起來,自然也就沒了繼續上陣殺敵的能力,半年之後,即便南蜀再來挑釁,我南境必然已有了正面抗擊的能力。到時,自然也就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了。”
“這藥真能讓人大半年站不起來?”王濤拿著那包藥,神情有些古怪,說不上是驚喜還是驚嚇。
“你去試試就知道了。”
“這該不是毒藥吧?”王濤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我還不曾殺過這麼多人。”
“是毒藥。”顏素問故意加重了聲音:“所以,你可能會成為南境史上殺人最多的副將。”
王濤汗了汗,才知顏素問是跟他開玩笑,拿著藥包跟做賊一樣的跑了。
“夫人為何加藥?”江璃從內帳出來,她問的是顏素問為何要給南蜀的兵士加重藥量。
顏素問沒有回頭,而是看著大帳外頭那些正在散步計程車兵道:“因為我是大魏的宰相夫人,比起南蜀兵將的性命,我更在乎大魏的。好在,我是女子,就算此事被人知曉,也頂多讓人說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再重些,也無非是罵我最毒婦人心。名聲算什麼,跟城中這些百姓的命相比,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