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南陽府吧。”
“有必要嗎?”
“夫人心裡有些疑惑,若是不去這一趟,只怕回了鄴城,夫人這心裡也不踏實。”
“這案子原本已經了了,我是擔心,若是因為這個事情再牽扯出來別的事情,只怕事情會越鬧越大。”
“你家夫君像是怕事情鬧大的人嗎?”
“自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心裡不踏實,總覺得這件事背後還藏著別的什麼事。”顏素問坐了下來:“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我們應該回到鄴城,繼續過我們的日子。可我的情感告訴我,我應該繼續追查,因為這件事,跟我心裡的一些疑問有關。”
“既然來了,那就弄清楚吧。”顧長風握住顏素問的手,“雲飛,去南陽府。”
顧長風與顏素問去而復返,著實讓南陽府的胡大人緊張了一把,在得知他們是為幾年前的那兩起舊案而來時,胡大人這才鬆了口氣。
“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卑職還未曾到達南陽府,但昔日的卷宗都是看過的,故而相爺問起的那兩起案子,卑職也是有所瞭解的。”胡大人抹了把腦門上的虛汗:“先說這學堂裡頭髮生的事情吧。這鬥毆的雙方,一家姓錢,是這南陽城裡數一數二的富戶。一家姓劉,其叔父在京城任職,是個京官兒。這兩家,一家有錢,一家有勢,都是這南陽城裡出了名的難纏。
事情的起因也簡單,就是因為一支筆。這姓錢的小公子丟了一支筆,恰好在姓劉的小公子那裡發現了一支同樣的,一模一樣的筆。於是,姓錢的小公子便指著姓劉的小公子說他是賊,說他偷了自己的筆。姓劉的小公子那裡肯認這個,非說是姓錢的小公子看上了自己的筆,想要訛人,想要將自己的筆佔為己有。兩個人越說火氣越大,加之雙方都在學堂裡有自己的隨從,當即纏鬥了一塊兒。
這教書先生姓魏,單名一個平字,見學堂鬧事,身為先生自然要出面勸阻。可這兩家的小公子那裡肯聽一個教書先生的,鬧來鬧去,竟將這勸架的先生給打了。纏鬥中,先生失足撞在了一旁的欄杆上,磕破了腦袋。孩子們害怕,一下子全都散了。
據知情人說,這魏先生在地上躺了很久,回家之後,人就不行了。魏先生的娘子得知在學堂裡發生的事情便找到了錢家與劉家,希望他們能拿出一筆銀子來給魏先生看診,卻不想被兩家給哄了出來。
事情不知怎麼就鬧大了,很多人都在私下指責錢家與劉家。這錢劉兩家一合計,就把整件事情給換了個說法。人言可畏,魏先生的娘子經不住這樣的欺負跟打擊,一下子撞死在了自家門上。”
“那魏家的兩個女兒呢?”
“跟人走了。”
“跟人走了?”
“這事情是這樣的。這教書的魏先生跟他娘子是一前一後走的,為了安葬爹孃,兩個孩子就學著人家將自己給賣了,然後用換來的銀子安葬了她們的父母。這之後,就沒了她們的訊息。這件事,官府雖然介入了,可因為沒有事主報官,所以官府也不好出面。”
“外頭傳言說——”
“夫人說的傳言是跟魏家這兩姊妹有關的吧?這個卑職知道,外頭都說,魏家的兩個女兒是被錢家跟劉家算計了,其實一半一半。若是沒有錢家跟劉家的步步相逼,魏家也不至於家破人亡。可自從魏先生的娘子死後,這錢劉兩家那是躲都躲不及,更別說設計將兩個姑娘給賣了。”
“可事情總歸是因他們兩家而起的。”
“是,卑職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事發突然,演變到後來的那個樣子,只怕是三家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據說,這魏家娘子撞死之後,錢劉兩家曾想要拿錢補償,但魏家的兩個女兒沒有同意。再後來,先是劉家走水,跟著錢家失火,這三家算是都沒了。”
“那火災又是怎麼回事?”
“不知。”
“不知?”
“這個卑職是真的不知,因為整件事情看起來都太玄了。不瞞相爺跟夫人,這兩起案子到現在都還是咱們南陽府的懸案。說是懸案,是因為這兩家人都死的太過蹊蹺,不像是自個兒想要自殺的樣子,可因為捉不到兇手,且遲遲查不到跟兇手有關的任何痕跡,這案子也只能被擱置下來。毫無頭緒,毫無頭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