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芸妃,就是顏家那個曾經名滿鄴城的大小姐顏沐芸?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呢,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顏沐芸剛想抬頭,就感覺肩上一重,整個人又被壓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可沒說讓你起來呢,我若是你啊,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趴著。”
“你是誰?”
“我是誰?呵呵,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女人的鞋子踩到了顏沐芸的手背上。“痛嗎?聽說人的這十根指頭都是連著心的。如今,正好也讓你嚐嚐心痛的感覺。”
“我有得罪過你嗎?”顏沐芸強撐著讓自己抬頭,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你有得罪過我嗎?瞧你這話問的竟讓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說你得罪過我吧,還當真沒有。因為在此時之前,你我從未謀過面。可若說你沒有得罪我,也不全對。”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還不清楚嗎?顏沐芸,我告訴你,別以為皇上封你做了芸妃你就了不起了,你就真以為自己可以像過去的靜妃那樣得寵。靜妃是靜妃,你是你,你連靜妃的萬分之一都抵不上。就算是靜妃又能如何,還不是莫名其妙就死在了宮裡。我好心提醒你,想要在這宮裡討生活,最好收一收你顏家大小姐的性子。”
踩在手背上的那隻腳輕輕抬了起來。
“聽說你的這雙手極擅彈琴,我剛剛踩上去的時候才想起來。既然想起來了,那就再踩幾腳吧,免得你將來忘了今日我特意前來提醒你的這些話,彈奏些靡靡之音來迷惑皇上的心。”
那人說著,猛地用力一踩,跟著竟又在顏沐芸的手背上碾壓了一圈兒,彷彿是要把她的指骨給踩碎。
顏沐芸忍不住的慘叫一聲,臉色煞白如鬼,軟軟地伏在了地上。此時,她的額頭和後背全都是冷汗,因為疼痛而產生的冷汗。那些冷汗黏住了她的宮裝,也黏住了她的視線。
她的手指是被她給踩斷了嗎?
“哎呀,叫的這麼大聲你是想要嚇著皇后娘娘嗎?嘖嘖,瞧你這五根指頭,踩了之後,反而變好看了呢。怎麼,很疼嗎?很恨我,想要殺了我是不是?哼,就憑你,一個御醫的女兒也想殺了我。顏沐芸,做夢是好的,但做不切實際的夢,是會害死自己的。”
“我認得你了。”
顏沐芸閉了閉眼睛,人趴在地上,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認得我,認得我又有什麼奇怪的。”那人冷哼一聲,用腳尖碰了碰顏沐芸的頭。“只不過是個沒有被正式冊封的妃子,擱在這宮裡,連個最一般的美人都算不上,我若是不提醒你,你還當真以為可以和咱們平起平坐了。再警告你一句,皇后娘娘就算再不得皇上的心,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后娘娘,你,顏沐芸,連人家的一個小腳趾頭都夠不上,居然還想著在皇后面前擺威風。要我說,皇后娘娘還是太心慈,像你這樣的沒大沒小,不懂規矩的,就該活活打死。”
“我該死,那你更不該活著。”顏沐芸在心裡說著:“麗妃,今日我所遭受的屈辱和疼痛,改日都會一一還給你。”
顏府,寧心齋,顏素問正在梳理那些線索。
這些線索看似毫不相關,實則是一環扣著一環,看似每一環都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但彙集到一起,卻是一個隱藏著的陰謀。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麼費盡心思的盤算,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了。
“小姐為何嘆氣?是因為三小姐的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人心難測罷了。”
“人心隔肚皮,若非長時間的相處,誰又能真的知曉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
“今日被祖母審的這些人,在顏家待的日子也都不短了吧。”
“他們的確都是老人,對顏家也都是忠心耿耿的,若真有人明著來算計顏家,他們未必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爾容你這是在幫著他們說話嗎?”
“小姐這可冤枉我了,奴婢才沒有呢。奴婢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對顏家忠心卻不意味著不會貪圖蠅頭小利,不會在某些事情上為自己盤算。人,總歸都是有私心,有自己的打算的。一旦有了這些,也就有了可以被利用的弱點。他們,並非對顏家不忠,只是被人利用了弱點。”
“是啊,他們並非不忠,只是被人利用了弱點。”顏素問將那些東西合上:“幼白呢,怎麼不見她?”
“宮裡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