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逼迫顏沐芸?”
“不清楚。”顏素問將藥方摺疊了起來:“那些藥呢,能讓我看看吧。”
顏沐芸臨走之時,留下了一袋子藥,說是按照方子抓的。這些藥被皇上給了顧長風,此時,正被顧雲飛拿著。
“這是……”
“美人舌。”
“顧長風也看到了那幾片奇怪的葉子。葉子通體紅色,外形長得很像是人的舌頭,在葉片後方還連著一根細小的葉梗,那葉梗與顏素問之前在病患喉嚨間找到的一模一樣。根據顏沐芸留給他們的藥方鑑別,這味藥,應該叫做美人舌。”
“別說,這東西還真長得挺像是人的舌頭的。”顧雲飛覺得好奇,伸手過去想要捏一片,卻被顏素問給擋了回去。
“別碰!”
“這藥再稀奇,也不至於碰一下就壞了吧。”
“顏沐芸白給的東西,你也敢碰嗎?”顏素問掃了顧雲飛一眼。
顧雲飛摸摸鼻子,看著顧長風道:“難不成,這東西還有毒。”
“不知道。”顏素問盯著那幾片葉子陷入了沉思:“這葉梗,我曾在一個患有疫症男人喉嚨裡見過。起初,我以為這是導致疫症的最根本的原因。可現在,顏沐芸卻告訴我,這是用來治療疫症的藥。”
“夫人為何要去看別的那人的喉嚨?”顧雲飛的關注點顯然跟旁人不一樣。
“廢話,我要給那個人看病啊。”顏素問沒好氣的瞪了顧雲飛一眼:“他是唯一一個染了疫症還沒有完全僵化的病人,且與旁人不同的是,他的僵化不是從手腳開始,而是從舌頭開始。我覺得奇怪,就查了他的舌頭,在它發僵的舌根處發現了那個葉梗。”
“舌頭髮僵是種什麼感覺?”顧雲飛問著,故意動了動自己的舌頭。
“沒有舌頭的感覺,你想試試嗎?想的話,請你家相爺幫幫忙。”
“這要怎麼幫?”顧雲飛捏了捏自己的下頜。
“拔了!”顧長風掃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地說著。
“算了,沒了舌頭,我怎麼跟爺說話呢。”顧雲飛捂住自個兒的嘴,但說話聲卻絲毫沒有停止:“那這藥咱們還敢不敢給病人吃了。”
“顏沐芸應該不會拿自己和整個顏家開玩笑。”顏素問嘴上那麼說,心裡卻不能肯定。人心難測,她原本認為對自己還不錯的大伯父居然陷害過自己的爹爹,且為了自個兒的利益,毒殺髮妻。顏沐桐,小小年紀,就懂得用那樣的法子來算計自己。這個顏沐芸,更是心思難測。
“雲飛。”
“夫人。”
“去給我尋只狗過來,最好是那種染了疫症的病狗。”
“夫人想要拿狗試藥?”
“嗯。”顏素問盯著那幾片美人舌:“你家爺說的對,人心隔肚皮,最是難測,萬事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爺說過這話嗎?”
“說過。”顧長風亦是淡淡地開口:“按照夫人說的去辦。”
“是,屬下這就去。”顧雲飛收起了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揮揮手,帶了另外一個隨從順著主街道,拐進了一處小巷子裡。
郊外,一處看不見陽光的暗室內,男人將刺入女人身體裡的銀針拔了出來。
“如何?”
“回主子的話,顏沐芸帶著東西進宮了。”
“希望這個蠢女人不會壞了我的大事。”
“主子既知她蠢,又為何讓她去辦這件事?”
“因為她適合。”男人看著手裡的銀針:“也因為她是顏家的人。”
“屬下不明白!”
“我明白就好,至於你,沒必要明白。”男人扯住女人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提溜了起來:“告訴我,你是誰?”
“奴兒。”女人清秀的五官扭在一起,說話時,兩隻眼皮都是耷拉著的。看起來,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