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個女殺手?”顏素問又變作了一副討好的模樣:“她因愛生恨,見不得旁人整日對著大人的這張臉,所以就……”
“誰是旁人?”顧長風逼近一步。
“我,我是旁人。”顏素問笑嘻嘻地指著自己:“全鄴城,哦,不,應該是全大魏的人都知道我是您未過門的夫人。您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我呢,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普通通的小醫女,在那些傾慕您的人眼中,我必定是配不上您的。”
“然後呢?”
“我補償您啊。大人說吧,您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
顧長風自小受名師教導,守禮儀規矩,雖說也有使著性子,不照章辦事的時候,但基本還都控制在那個框框之內。入朝以來,甭管那些人背後是何模樣,但明面上都是知書知禮之人,即便是兵部那些粗人,說話之前,也都會再三考慮,過過腦子。可顏素問不同,她似乎總是在他已知的範圍內試探他,每一次,都能恰如其分的將其控制在觸怒他的邊緣。
這樣的女子,他從未遇見過,於是,他的情緒也就跟著她一而再,而在三的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例如現在,他竟然順著她的話頭,指了指自己被撞得淤青的地方,說了兩個字:“這裡!”
“什麼?”顏素問不明所以,就那麼看著他。
她剛剛睡醒的眸子裡帶著一種讓人想要蠢蠢欲動的光澤,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兩下,伸出食指按在了她的唇上。
顏素問瞬間領會了某宰相大人的意思。
真是的,讓親一下就親一下唄,還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跟對什麼暗號似的。
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順著顧長風的意思,踮起腳尖,扒著他的肩膀,仰頭,在他的額角輕輕吻了下。
“喏,大人是這個意思嗎?”她的嗓音裡也帶著睡意,尾音拖的有點兒長,帶著媚人的小勾子。
“不是!”他違心的回著。
“那大人是什麼意思?”
“這個補償不夠誠心。”正打算將她抱起來,好好教教她,如何才能做一個賢良淑德的,懂得伺候夫君,不與夫君床頭打架,床尾揮拳的宰相夫人,卻聽門外的顧雲飛扯著嗓子喊了句。
“爺,安平郡主回宮去了,但聽她的意思,是打算回宮去找皇上賜婚。”
“你說什麼?”顧長風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安平郡主打算回宮去請求皇上賜婚。郡主的性子,爺是知道的,她說的出,就做得出,到時候,只怕皇上為難,一下子將這事情全丟到爺您的頭上。馬,屬下已經備好了,且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在路上攔一攔安平郡主的馬車。”
“安平郡主,就是在老夫人院裡見過的那位貴氣的小姐嗎?”
“回夫人的話,正是那位。”
“那恭喜大人,賀喜大人,皇上賜婚,可是大喜事兒。”
“你誠心的嗎?”顧長風本來就冷的面孔越發得冷了。
顏素問禁不住打了個冷戰,見風使舵,趕緊改口:“當然不是誠心的,她可是郡主,本來就壓我一頭,若是求得了皇上的賜婚,那就是奉旨下嫁,就算我懷裡揣著顧顏兩家的婚約都沒用。想想看,我這還沒進顧家的大門,就先多了一個姐妹,還是個惹不起的姐妹,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顧長風原本有些不悅的心情,反倒因為顏素問的這幾句話給調劑過來了。他忽然很想看看,若是安平郡主真嫁了進來,她又會如何處置?是故作雲淡風輕,還是會卯足了心勁兒與其爭寵奪愛。
念頭剛起,就被顧長風給拂去了。依著他近些日子對顏素問的瞭解,她十有八九會先寫一封和離書給他,然後卷著包袱,帶著她那隻小藥箱逃得遠遠的。到時候,他又會如何?
算了,此生事多,應付她一個足矣。
“備馬,我們進宮!”
“大人想要進宮阻攔那位安平郡主?”
“不,本相進宮請求皇上賜婚。”
“大人想娶安平郡主?”不知為何,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顏素問覺得自個兒的語氣是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