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夫人並無中毒的症狀。”
“沒有中毒?”
“的確沒有。”
“蘭仵作可驗清楚了?”
“顏族長這是在質疑老朽嗎?老朽雖不才,卻也在刑部任職多年,這驗看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老朽不敢說次次都驗看的真真的,但多年驗屍,少有紕漏。顏族長若是不信,儘可尋別的仵作過來。”
“蘭仵作誤會了。”
“身為仵作,最忌驗屍的時候不用心,看走了心。”
“母親既不是中毒,又是因何而故?”顏煒林上前一步。
“從顏夫人的症狀來看,像是情緒反覆誘發的心猝。”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的我娘。”蘭仵作的這句話,彷彿是給顏素問定了罪,原本還安靜站著的顏沐芸一下子就衝了過來。“顏素問,你還想說,我娘不是被你給害死的嗎?”
“沐芸。”顏煒林斥責了妹妹一聲:“若母親真是因為情緒反覆誘發的心猝,那與二妹妹就更無關係了。”
“大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你也還要袒護她嗎?大哥哥究竟是在袒護自己的妹妹,還是在維護自己的前程?”
“母親病時,幾次三番讓人去請妹妹過來,妹妹可曾去探望過母親一次。”顏煒林紅了眼睛:“母親所生的三個孩子當中,最疼的便是芸兒你,可你呢,處處傷母親的心,即便是在病中,都不叫她寬慰,母親的情緒反覆,你沒有罪過嗎?即便是母親猝亡前,也曾與三妹妹發生過爭執,與我發生過爭執,若真要說是誰害死的母親,你、我、桐兒我們都難辭其咎。”
顏煒林說完,走到蘭仵作跟前行了個禮:“辛苦蘭仵作了!”
“顏大人客氣了,還請顏大人節哀!”
顏煒林點點頭,又到顧長風跟前:“顏家的家事,驚擾到相爺了。”
“查清楚了就好。”顧長風冷冷淡淡的:“本相可以走了嗎?”
“相爺請!”顏煒林行禮,起身時對顏素問說了句:“勞煩二妹妹去送下相爺。”
顏素問沒有多說話,對著族內的眾位叔伯行了禮,低頭跟著顧長風出去了。
“族長,這事兒——”其中一人目送顧長風離開,走到顏普跟前,低嘆了聲。
顏普亦是心中鬱悶,擺擺手,說了句:“以後,白朮家裡的事,咱們都不要再管了。”
“是不能管了,再管下去,只怕……”那人慾言又止,跟著又是一聲長嘆。
祠堂內的情形,顏素問無心去管,顏沐芸後續如何,她也懶得理會,她眼下關心的,在意的就只有顧長風一人。
“是幼白請大人過來的嗎?其實,大人不來也行,顏家的那幫人,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我知道。”顧長風轉身,注視了她片刻:“即便知道,我還是來了。”
“是素問讓大人擔心了。”顏素問心裡滿滿的,既有歡喜,也有感動。她想了片刻,主動上前,伸手抱了抱顧長風:“多謝大人!”
這樣的擁抱,比朋友的親暱幾分,卻又不似夫妻,顧長風感覺有些奇怪,但仍站著沒動,甚至在顏素問鬆手時,心中還有幾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