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顏素問衝顧雲飛伸出手:“快,騎馬帶我過去!”
不等話音落地,就覺得腰間一緊,回過神時,人已經被抱到了馬背上,身後是熟悉的呼吸頻率以及熟悉的味道。
“大人?”
“嗯。”顧長風淡淡應了聲,策馬前行,直奔聲音來處。
“大人不回白府嗎?”
“回白府做什麼?”
“回白府……”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唄,她怎麼知道。
“你又不在。”顧長風的聲音很淺,淺到顏素問剛剛好聽見。
你又不在,聽著怎麼那麼像是撒嬌呢?顏素問稍稍回頭,想要看清楚顧長風的樣子,臉頰觸碰到一片柔軟,緊跟著是他的聲音:“騎馬時要專心些,摔到地上,我可不管。”
“不管就不管,反正摔壞了,你也不心疼。”
“誰說我不心疼?”又是淺淺的聲音,又是淺淺的顏素問剛剛好聽見的那個聲音。
顏素問心頭一軟,耳朵跟著紅了。
她,好像在馬背上跟他談戀愛的一樣。
“殺人了!有人當街殺人了!”
嘶喊聲落入耳朵,將顏素問走神兒的心給喚了回來。抬頭,看見一名婦人神色慌張的朝著他們跑過來。婦人的髮髻亂了,衣裳上也有幾處跌倒後沾染的塵灰,右側肩膀又被刀砍的痕跡,鮮血染紅了被劃開的衣裳,但從她奔跑的姿勢來看,受傷不重。
“停!停一下!”
馬停,顏素問不管不顧的就從馬背上滑了下來,她提著裙角跑到婦人跟前,連聲問著:“誰殺人了?殺的是誰?死的又是誰?”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婦人嚇壞了,整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顏素問回頭,看到顧雲飛也策馬到了跟前,從腰間摸出一瓶金瘡藥朝著顧雲飛就拋了過去:“你看著她,她可能是現場目擊者。”
說完,又奔回到顧長風的馬前,伸手過去:“大人,被殺的可能是崔老夫人。”
顧長風伸手,將顏素問重新拽上馬背,帶著她直奔婦人奔來時的那個方向,走了沒多遠,就瞧見一群圍觀的。被圍觀的中心,則是那輛他們都熟悉的馬車。
那輛馬車,是用來裝運崔右安屍體的。
剛剛才跟他們分別的崔老夫人,背靠著馬車坐在地上,她的眼睛微閉,已經沒有了呼吸。致命傷,有多處,那些人,根本沒想讓崔老夫人活。血,從她身上多處刀口淌出來,彙集到地面,連成一片。
顏素問簡單勘驗過後,對著顧長風搖了搖頭,隨後又問了句:“官府的人是不是馬上就來了?”
“嗯!”
“不用讓仵作再驗了,脖頸上,胸口處都是致命傷,至於是那個先刺,那個後刺,還是被兩名兇手同時刺入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崔老夫人死了,她被那些兇窮極惡,膽大包天的匪徒當街給殺死了。崔家,只有老夫人和崔右安兩個人,就算將他們帶回去,也沒有人再去認領屍首。請他們看在相熟一場的份上,找個地方,將他們母子一同安葬了吧。”
說完,顏素問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錦帕,小心的,仔細的將崔老夫人臉上沾染的血跡一點點擦去。接著,她半跪在地上,又仔細的給崔老夫人整了整衣衫。在給老夫人擦拭右手的時候,發現地上有個血字。字,寫得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刻意寫下的,還是手不小心給抹出來的。
“崔老夫人識字嗎?”
“崔家是書香門第,崔老夫人應當是識字的。”
“大人看看這裡。”顏素問指著地上:“這個字,是白字嗎?”
“白?”
顧長風看著地上的那個血字,雖寫得有些歪歪扭扭,可白字筆畫簡單,一眼就能明辨。蓉城,姓白的只有一家。
“崔老夫人為何要寫一個白字?這個白字,指的是明白?清白?希望沉冤得雪,還是姓白的?”
“你覺得是什麼?”顧長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