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會扭斷人的脖子,你還會做什麼?”女人沒好氣的說著:“給主人辦事,要動的是腦子,不是手。”
“我這腦子不是有點兒不夠用嘛。”男人傻兮兮的笑著說,手剛撫上鬍鬚,鬍鬚就被扯掉下來,他趕緊四處看看,用手將脫落的鬍鬚又給粘住了。“主人讓你跟著我,不就是對我不放心,對我的腦子不放心。你有腦子,我有手,你說啥,就是啥行不?”
“傻呆呆的,也不知道組織把你吸收進來做什麼。”女人白了男人一眼。
“因為我會扭斷人的脖子,還因為我聽話唄。我知道我笨,所以我從來不去質疑組織的任何決定,就像我從來不會懷疑你給我說的任何一句話。”
“這大概是你唯一的優點了。”女人裝模作樣的擺弄著東西:“客官,要不你再看看這個簪子?”
“這簪子挺合適你的。”男人依舊傻兮兮的。
“聽著,有人看見那孩子上了一輛馬車。馬車是黑色的。”
“黑色的馬車?”男人放下簪子,原本舒展的眉皺成褶子。
“不是普通人家的那種黑色馬車,而是懸掛有顧家家牌的黑色馬車。”
“顧家?”
“顧家。”
“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子被顧家的人給救了?”
“不確定,我得到的訊息是那個孩子闖進了顧家的馬車內,但是死是活,還未可知。”
“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男人搖搖頭:“顧家有資格坐馬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宰相,一個是宰相他老孃。聽說他娘不大愛出門,那這坐在馬車裡的就一定是那個宰相。他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斷然不會讓一個小叫花子活著。”
“那可未必,那人還告訴我一件事情。”女人譏笑著:“說是那孩子上了馬車之後,從馬車內出來一個姑娘,丫鬟模樣的姑娘。”
“沒聽說那宰相出門有帶丫鬟的習慣啊。”男人摸摸頭:“他經常帶著的是個男人,據說還是什麼小將軍。將軍?將軍不去打仗,整天跟在宰相的屁股後頭,由此可見那皇帝是昏庸的。”
女人凌厲的掃了男人一眼:“你是活膩歪了嗎?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
男人住口:“那你認為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想辦法進入顧家,探一探那孩子是死是活。”
“有這個必要嗎?”
“你剛剛還說的,不會質疑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我這不是質疑。”男人心急的解釋著:“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冒險,那顧相是什麼人,他能允許一個小叫花子……好,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我今夜就找機會混到顧家去。”
從客棧出來,就看見騎在馬背上的顧長風。
他是宰相大人,她的行蹤,自然是逃不過他眼睛的。對於他的出現,她一點兒也不意外,落落大方的,帶著淺淺笑容走過去:“大人怎麼來了?是來看冷爺的嗎?”
“本相是來接夫人回府的。”
顧長風下馬,走到顏素問跟前,居高臨下,就那麼看著她:“夫人說出來採買,怎麼採著買著就到了這裡來。”
“大人這是在明知故問嗎?”
“本相不知,又何來的故問。”
“在街上逛的時候,遇到個乞討的小孩子。”顏素問仰頭看著他,目光無波,亦沒有絲毫的掩飾:“他從街的一邊兒衝出來,差點驚了馬車,隨後又驚慌失措的闖進車廂裡,嚷嚷著讓我救他。仔細詢問後才知道,他目睹了一樁命案,那會兒正被兇手追殺。”
“你相信了?”
“相信了,一個小孩子,總不會說謊話吧。再說,那案子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什麼案子?”
“一個有些蹊蹺的案子。”
“有些蹊蹺的什麼案子?”
“城裡是不是有個地方叫十里鋪,那裡最近出了一樁命案。死者,是個叫錦孃的女子,屍體是從水井裡打撈上來的。錦娘是個做衣服的,容貌尚可,脾氣暴躁但很善良。”
顧長風看了顧雲飛一眼。
“是有這麼一樁案子,因為找不到目擊者和兇手,至今未破。”
“那孩子就是目擊者,他看到了兇手的樣子,並且能夠認出他。哦,還有,那孩子告訴我,兇手之所以殺死錦娘,是他們在找一塊布料,那布料如今可能被做成了衣裳。大人您說,這案子是不是有些蹊蹺。”
“雲飛,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