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一個人,就是那個我提前找好的可以頂替我的人。我將他喚到室內,騙他喝下了含有劇毒的酒水,在他毒發身亡後,將我自己的衣衫脫下套在他的身上,又將他搬到了床上。做完這一切之後,我本想將他連這臥房一起給燒了。我知道,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可只有燒焦的死人,才不會讓人瞧出他真正的身份來。
結果,還沒等我去做呢,臥房的門就被撞開了。一個身影推開房門,想要邁步進來,卻在門檻前被砍了腦袋,那顆頭像瓜一樣,咕嚕嚕就滾到到這一塊。她側看著我,滿臉的疑惑。那是我的夫人,她在被人砍下腦袋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緊跟著,我聽見外面有打鬥的聲音。我許家的家丁,也都是經過挑選的,我知道,他們勉強可以抵擋一陣子。趁著那個功夫,我開啟這臥房內的機關,藏了進去。再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也能想象的到,整個許家除了我,全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三天,我在密室躲了整整三天。最開始的時候,我還擔心會被他們找到。大概是因為我找的那個替身,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所以他們才沒有進一步的尋找,我也才勉強留住了這條命。三天之後,我小心翼翼從密室裡爬了出來,除了地面上零星的血跡之外,他們將所有的罪行全部掩蓋,全部清理乾淨了。”
“既你活著,又為何不去報官?”
“報官?讓兇手知道他並沒有斬草除根,繼續回來殺我嗎?我雖不聰明,卻也不傻,能在一夜之間將我許氏滿門屠盡,還能心不慌,手不亂的將現場打擾的如此乾淨,這些歹人的背景就絕不簡單,沒準兒就是官府裡的人。”
“放肆!”
“雲飛,讓他說下去。”
“看來顧相識相信我說的話了。也是,這朗朗乾坤,天子腳下,若非有著官家背景,誰能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
“你既活著,為何不逃走?”
“逃走?往哪裡逃?這普天之下,還有那個地方比這許宅安全嗎?再說,我僅剩的那些金銀全都擱在密室裡,眼下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辦法將這些財富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去。”
“除了礦脈,你一定還隱藏了別的事情。”顧雲飛盯著許競,那目光讓他覺得頭皮發麻。
“顧相為何這樣說?”
“許家的礦脈已經當做陪嫁送進了李府,你的女兒許林玉,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被謀害的,那份地契,想必也已經落入了想要得到它的那個人手裡。既如此,他們又為何大肆屠戮你許氏滿門。掩蓋真相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一定是你手裡還握有別的東西。”
“顧相不愧是顧相,我手裡的確還有一份東西,一份比金礦還要金貴的東西。這樣東西,我可以交給顧相你,但我有一個要求,我希望顧相能派人保護我離開歸雲鎮,並且能夠給我一個新的身份。只有許競真正死了,我才能安全的活著。
在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裡,我也想清楚,想明白了,就算擁有再多的財富又能怎樣,沒命去花,不照樣白搭。我密室中的那些金銀足夠我享用後半生,我眼下求的就只有平平安安。”
“好,我答應你。”
“顧相一言九鼎,許競自是信的過的。”
“那樣東西呢?”
“就在密室當中,顧相若是信的過許競,可讓顧小將軍陪我一起去拿。”
“陪你去就陪你去,我就不信,你還能從我手底下翻出什麼浪花來。”顧雲飛晃晃手裡的匕首:“走,密室在哪兒?”
“密室,就在顧小將軍你的腳下。”
顧雲飛移腳,許競當著顧長風與顏素問的面將密室開啟。密室裡,隔著一箱子又一箱子的東西,開啟,不是金銀玉器,就是名人字畫,有些是有價的,有些則是無價的。
“我知道,就算有相爺派人保護,這密室裡的東西我也不可能全部帶走。我只要兩箱金子,餘下的全歸相爺。至於相爺是上交朝廷,還是自個兒留下,許競統統不會過問,更不會打聽。今夜,在許家老宅裡發生的事情,許競也絕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
“說吧,你藏的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麼?”
“一本書。”
“一本書?”
“對,一本記載了我大魏所有礦脈資源的書。”許競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本書,是在前朝一個術士的墓穴中發現的。寫書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將整本書寫得晦澀難懂,將那些礦脈的資訊更是隱藏在那些看似雜亂無章,胡言亂語的語句當中,我也是閒來無事,隨便翻看時才找出的端倪。那座金礦,就是根據這本書的記錄找到的。自從我的那些同伴一個接著一個的失蹤之後,我就知道,擁有礦脈和擁有這本書的秘密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