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沒有資格,屬下不知道,屬下只知道,夫人原本就不樂意嫁給相爺您,若是知道了您把她當靶子,只怕……只怕夫人會退您親的。”
“她的確會。”顧長風想到顏素問對他的那個態度,就有些氣悶:“只可惜,這門親事,她是退不了了。”
“那可說不準。”顧雲飛小聲嘀咕,唯恐顧長風聽見,趕緊轉了話題:“宣侯爺那個小舅子已經入了死牢,他最寵愛的夫人因為這件事正在侯府鬧騰,說若是侯爺不將自己的弟弟保出來,她就吊死在宣侯門前,讓宣侯爺難看。”
“她未免高估了自己在宣侯心中的位置。”
“是,宣侯爺將這個素日裡最寵愛的夫人關進了後院柴房,看樣子,這位夫人是要失寵了。”
“本相也沒想到,宣侯那個小舅子會與李鴻的案子牽扯上。這樣也好,案子結了,上面那位的心也就安了。”
“只可惜了我們原本準備好的人。本想著拔掉宣侯爺的一顆牙,讓他也疼一疼,順便長長記性,結果現在只是輕輕拔掉了他身上的一根毛,對他來說,有些不痛不癢,太便宜了。”
“不痛不癢不代表著就一定沒有殺傷力,準備好的人晚些時候再動。只要時機到了,拔掉的可就不只是他的一顆牙了。”
“相爺的意思是……”
“該清理的,都提前清理吧。”
“屬下明白,相爺與夫人大婚之前,該辦的事情,屬下都會辦妥的。”
顧雲飛出門辦事去了,顧長風站在窗前,凝著外頭那株花樹說:“本相此時,竟已有些想你了。”
“阿嚏!”寧心齋中,顏素問打了個噴嚏。
抬頭,看見站在院子裡的顏沐芸,眉頭一皺。
這位大姐姐上門,自然不是來拉家常的,而是來尋晦氣的。
“自妹妹來到鄴城,姐姐對妹妹不算太差吧。姐姐不懂,妹妹為何要害姐姐?”
顏素問摸摸鼻尖,心說,不是來尋晦氣,是來潑髒水的。
真是人不出門,也能鍋從天降啊。
“大姐姐這話,妹妹聽得著實糊塗。妹妹不知,是何處害了姐姐。”
“那蟲子難道不是妹妹放到姐姐院子裡去的嗎?”
“蟲子?”顏素問想起那一院子的蠱蟲來了:“大姐姐真是高看妹妹了,妹妹可沒那個本事。”
“妹妹這是不打算認了嗎?”
“瞧大姐姐這話說的。事情既不是妹妹做的,更與妹妹無關,倒是大姐姐被那些蠱蟲圍困的時候,還是妹妹想出的計策,用火將那些蠱蟲全部驅離,也是妹妹領著一眾家丁將那些駭人的蟲子給燒死的。大姐姐不來安慰妹妹,不來感謝妹妹也就罷了,怎麼還上門問罪來了?”
“倒不是姐姐懷疑妹妹,而是這蟲子出現的太過蹊蹺。妹妹沒來鄴城之前,咱們府裡可是安安靜靜的,乾乾淨淨的,從來沒有見過這些駭人的東西。可自從妹妹來了這鄴城,咱們府裡就不太平起來。妹妹讓姐姐如何不往妹妹身上去想,去猜。”
“姐姐心裡想什麼,妹妹干涉不了,但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至於是誰做的,姐姐可以去調查。”
“妹妹當真不怕?”
“怕什麼?怕姐姐查出來蠱蟲的事情是與妹妹我有關的?”顏素問笑著問:“清者自清,妹妹倒是希望姐姐能查出來些什麼。畢竟,留著那樣一個危險人物在顏府,妹妹心裡也是怕的很吶。”
“妹妹既這麼說了,姐姐也就只能相信妹妹了。”顏沐芸低了低頭:“聽說,祖母的蠱毒就是妹妹給解的。姐姐近些日子心裡也有些不安穩,總覺得那些蟲子還沒有被清掃乾淨。即便是換了一處院子,仍覺得那些小蟲子就在自個兒身邊,就在自個兒身上。甚至,午夜夢迴的時候,還能感覺到自個兒面板下似有蟲子在蠕動,那種感覺,真的太嚇人了。”
顏沐芸的眼波流轉了一下。
“剛剛的事情,還請妹妹不要見怪。不是姐姐多心,而是這些事情真的太湊巧了。姐姐今日前來,一是為了感謝妹妹,二來也是想讓妹妹幫姐姐看看,看看姐姐這身體裡是否藏有小蟲子。”
“那些雖也是蠱蟲,卻與祖母的又有些不同。它們是不會鑽到人身體裡去的,大姐姐想多了。”
“可剛剛妹妹也說了,那下蠱害人的兇手就藏在咱們顏府,她既能在姐姐的院子裡下蟲子,就難保不會在姐姐的身體裡種蟲子。”顏沐芸說著,還撓了兩下自己的胳膊:“妹妹,求妹妹快幫姐姐看看,看看姐姐這面板下是不是真的有蟲子。剛剛,就在剛剛,姐姐還感覺到小蟲子在蠕動了。”
差到家的演技,一看就是裝出來的。可若是不配合,這個顏沐芸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自己離開,與其得罪了她,讓她日後再使陰招,倒不如看看她今日前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想到這裡,顏素問起身,將顏沐芸迎到了室內:“大姐姐勿要動彈,待妹妹仔細看看。”
顏沐芸點頭的同時,眼中閃過一道算計得逞的光。
就在顏素問扣住她的手腕,準備為她診脈時,她突然掙脫開,然後捂著胳膊往外跑:“救命,救命啊,素問妹妹要害我!”
顏素問瞧著她做作的奔跑姿勢,有些不忍的捂住了臉。
哎,她這大姐姐,演技真差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