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寧心齋,沐浴更衣,好不容易能坐下來喘口氣,就聽見外頭傳來顧雲飛的聲音。
顏素問本想讓幼白將其趕出去,可想到祖母的事情,覺得還是見一見顧長風的好。
上了馬車,一路狂奔,直顛得顏素問覺得胃都要跳出來了這馬車才停下來。
掀開車簾,竟看到一處館子。
“這是……”
“相爺說二小姐今日辛苦,這個時候,顏府的廚子估計也沒什麼心情給小姐做飯,所以特意請小姐出來吃。小姐放心,這館子是素菜館子,不會叫小姐餓著的。”
“你家相爺怎麼知道我家裡的事情?”
“這滿鄴城的官員府邸家發生的事情,就沒有我們家相爺不知道的。”
“感情,你們家相爺是做探子的。”
“站在那位的角度來看的話,我們家相爺還真就是個探子。”顧雲飛暗指了一下皇宮。
“看來,這在大魏當官也不是什麼好事兒。”顏素問撇了撇嘴,扶著幼白,跳了下來。
雅間裡,顧長風早就等在了那裡。
與平日裡見他的裝束不同,他今天穿的似乎休閒了些,就連發髻也是那種彭松的感覺。從頭到腳,除了掛在腰間的那枚玉佩外,再也沒有別的配飾。
“過來!”見顏素問一直站在門口發呆,他側了側身,喊她。
這一勺居是鄴城最地道的素菜館子,而其中最為出名的則是它各式各樣的藥膳。
顏素問雖是在顏家莊長大的,可她爹顏白青,她娘杜若都是正兒八經的鄴城人,且她爹孃一個出身御醫世家,一個自小長在宮裡,這吃的用的都挺刁鑽。故而,她雖生在鄉下,但做的菜,卻要比這一勺居更為出色些。
她不下廚,並不代表著她不會下廚。
她不做菜,是因為頂著顏家二小姐的頭銜,只需張開嘴吃就行。
就吃飯來說,她並不挑剔,也很好養活。
“喝酒嗎?”
顧長風見她只顧悶頭吃飯,隨將擱在手邊的酒壺遞了過來。
“沒下毒吧?”
她問,盯著那隻造型很是精緻的酒壺,覺得這玩意兒跟眼下的素菜有些不搭。
“下了。”顧長風晃晃酒壺:“你,敢喝嗎?”
“這下了毒的酒我不怕,我怕的是,你壓根兒就沒往這裡頭下毒。”顏素問一把奪過酒壺:“你既是整個大魏的眼睛,應該也能看見我在顏家莊是如何生活的吧?我告訴你,我那個老爹,特喜歡給人下毒,自我懂事起,我吃的,用的,喝的,玩兒的都給他下過毒。好在,我命大,腦筋呢也還算好使。要不,根本就活不到被你退親的這個年紀。”
“你這是在怪我嗎?”顧長風沉了一雙眸子。
他雖是大魏的宰相,卻也掌管著皇帝的諜報機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大魏的眼睛。可這雙眼睛,並不是萬能的,有些事情,他能看到,有些事情,他看不到。
“怪你,怪你什麼?怪你讓管家去顏家莊找我爹孃退親,還是怪你出爾反爾將這退親變成了定親?說實話,大人你究竟看上我什麼了?”顏素問放下筷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顧長風。
“你……嘴角沾了東西。”顧長風沒有回答她,而是伸手在她的嘴角輕輕抹了下。
指腹碰觸到嘴角的感覺,讓顏素問的心臟莫名的狂跳起來。她掩飾性的抿了下嘴角,不想舌頭竟又碰到了他的指頭。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