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吃痛,卻仍忍著給了顏沐芸一個回應,這才轉身,抓著自個兒的胳膊走了出去。
窗外,陽光不錯,卻無一絲一毫的暖意。
天冷,豆蔻的心更冷,只是旁人看不出罷了。
寧心齋中,幼白與爾容同樣是坐立不安的,反倒顏素問淡定的很,從早晨到現在,拿著醫案就沒見動彈的。
“都這個時候了,小姐你怎麼還看得下去。”
“都哪個時候了?”顏素問翻頁:“剛吃過早飯,還沒到午飯時間呢。”
“小姐怎麼還有心情吃飯?”
“民以食為天,小姐我為什麼沒有心情吃飯?嗯,這個方子不錯,下次遇到對症的病人可以試試看。”
“小姐,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們在說什麼。”爾容性子急些,直接上前,按下了顏素問手中的醫案:“外頭都在傳,說是小姐在靜心庵刻意勾搭了相爺,與相爺不清不楚。”
“你們不也這麼認為的嗎?”
她解釋過,而且費了很多口舌,奈何幼白與爾容一致認為她已經是顧長風的人了。跟自己身邊的人都解釋不清,她又何必浪費精力去理會外頭的那些謠言。
“奴婢們以為是奴婢們以為,外頭的那些人可不一樣。”幼白急得跺腳:“這顧老夫人原本就不喜歡小姐,若是再聽了這樣的事情,小姐與相爺之間可不就完了嘛。”
“那最好。”
省的她想辦法逃婚了。
“小姐,您不能這樣。”
“對呀小姐,破罐子破摔可是要不得的。”
破罐子?
顏素問終於將眼睛從醫案上挪開了。
“首先,你家小姐我沒有破罐子破摔,我是真的不想嫁給那個顧長風,更不想去做什麼夫人。其次,謠言止於智者,對於那些愚蠢的人而言,我跟顧長風之間的事情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給他們提供了可以討論的話題。既知他們愚蠢,我又何必去做徒勞的解釋。最後,很重要的一點,從謠言傳出來到現在,你們聽到祖母傳喚我,大伯父訓斥我了嗎?”
“沒有!”幼白與爾容齊齊搖頭。
“祖母沒有傳我過去問話,那是因為祖母是智者,她知曉自個兒孫女,也就是我的為人,所以壓根兒不相信外頭的那些傳言。至於大伯父嘛,他的想法跟你們一樣,屬於我解釋了照樣不會信我只會信自己的型別,那我還解釋什麼?再者,顧長風已經明確表示,他會來顏府提親,我呢,手裡又有與顧家的婚約。在大伯父看來,只要顧長風上門提親,這外頭的風言風語自然也會平息。至於顧長風那邊嘛,十有八九也是不會理會的。”
“聽小姐這麼一說,奴婢頓時覺得這心裡輕鬆了不少。”幼白撫了撫胸口。
爾容跟著點頭:“是呀。小姐不知道,這一大早我跟幼白有多著急。”
“不急不急,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兒。除了吃飯,睡覺,看醫案,別的也都是小事兒。”
“小姐心態真好。”爾容羨慕地說著:“此事若換了大小姐,指不定都上吊了。”
“你錯了,若換了大小姐,這會兒蓋在房裡歡歡喜喜的準備嫁妝了。”幼白撇撇嘴:“這府裡最不願意看見小姐與顧相成親的就是她。我倒覺得,這件事情是大小姐搞出來的。這大小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她那個娘可是有心眼兒的多。小姐日後,還需防著點兒才是。”
“無妨!”顏素問伸伸胳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顏沐芸若真算計到我頭上,我也不排除會活埋了她。”
“小姐大氣!”
“小姐厲害!”
“小姐餓了。”顏素問摸著肚子,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這早上是吃了什麼,怎麼這麼不頂餓呢。”
“小姐眼睛裡就只有那些醫書和醫案,哪裡還看得見吃的。”
“聽你的意思,是我早起沒吃飯?”
“吃了,可跟沒吃一個樣。”爾容指了指桌子:“小姐就吃了一口,就鑽到書裡去了。”
“難怪覺得餓了,我真是一個廢寢忘食的好學生,可惜沒有先生獎賞我。”顏素問將醫案卷起:“去給小姐我找點吃的吧,什麼都行,冷熱不挑。”
“小姐這胃可真好伺候。”
“所以,便宜你們了,遇到我這麼好相處的主子。”顏素問笑得眯起眼睛,衝著幼白和爾容比了個心。
相處了幾日,幼白與爾容對顏素問這些“自創”的奇怪動作也已經習以為常。她們雖身在府宅,卻也聽過關於江湖的傳聞。據說,這江湖上有些手勢是用於暗中交談的,她們小姐會的,沒準兒就是這種。
幼白手腳麻利,很快就端了碗熱乎乎的粥過來。顏素問剛端起來,一口都還沒抿進嘴裡,管家顏祿過來傳話,說是顧老夫人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