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來到了四月,每天的新聞中都會提到一個新詞——非典!疫情來的如此突然,已席捲了國內大部分地區,由於受認知和地區訊息傳播範圍的限制,非典並未在相對閉塞的學生群體中引起恐慌。學校臨時作出決定,為了在校師生的安全,限制在校學生外出的頻率和時長。
楊洪所在的分部院區距市區相對較遠,當非典來臨後,多數從總部前來上課的老師已暫停了所授課程,改為自習和小組學習模式,這就造成上課的時間被減少;多數時候,教室裡的同學們以自習的方式打發時間,確切的說,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班級內進入了無組織無管理環境。不光楊洪所在班級,其他的大隊和中隊也是如此,這就導致原本就不喜歡學習的學生迴歸“大自然”,除每週幾節必備的訓練課程,其他時間大家都在放飛自我。
楊洪在二月份就提醒過馬靜非典的發生,馬靜就讀的學校更是為了圖省事,甚至鼓勵那些家鄉為低風險級別的學生提前回家,此時馬靜已經提前回到家中,每天足不出戶,泡在舒適的臥室裡,以網路遊戲和電視劇為伴。楊洪的父母告訴他,天都市屬於低風險城市,由於城市風險管控工作到位,感染的病例較少,並未影響市民的正常生活;父母每天的工作不受影響,除娛樂場所和施工單位全部歇業之外,其他各行各業未受到實質性影響。
盛廣傳媒由於準備充分,現階段並沒有受環境影響,由於公司流動資金均為自有資金,薛鵬說哪怕停工週期到達半年或者一年以上,公司的經營根本不會受任何影響;由於行業內有些中小規模的公司在使用民間資本,利息並不會因為特殊原因降低,有些撐不下去的公司為儘快回籠資金或及時止損,決定把手裡的專案脫手,薛鵬抓住機會,低價收了幾個半吊子工程,準備等待非典結束後大幹特幹。
再說說振興集團,在楊洪的“忽悠”下,震哥大量囤積的防疫物資終於派上了大用場。有些人站的高看得遠,他並沒有如同馬老闆一樣高價販賣緊俏物資(後面會提到馬老闆),為了蠅頭小利而動歪腦筋,而是多次以集團的名義,將儲備物資免費贈送給醫療機構、防疫組織、政府單位、街道、派出所以及社群。至於集團怎麼操作的楊洪雖不清楚,但聽說振興集團藉此機會,獲得了社會和百姓的高度認可。雖說期間有些不和諧的聲音突然蹦了出來,提到振興集團的歷史,但另一種聲音在不斷替振興集團聲援,說是隻看眼前,過往不計,誰還沒有過往,並且地區各路媒體鋪天蓋地的替集團做正面宣傳,這種局面正是震哥所期望的。孔娟給楊洪打電話,提到震哥最近心情大好,特地叮囑孔娟儘快給楊洪和薛鵬辦理手續,撤銷之前簽署的擔保協議,並且準備款待他們,這也讓楊洪慶幸這次賭對了。
再說馬老闆。錢是一面照妖鏡,更是一塊試金石,本性在他們面前,無論再好的偽裝,最終都會被照的體無完膚。此邏輯百試百靈,在楊洪給馬老闆送去一批物資之後,馬老闆就動起了歪心思,他認為楊洪肯定有內部訊息故意隱瞞;又或是認為,楊洪肯定會用內部訊息牟取暴利,那麼求人不如求己,馬老闆偷偷從外地低價購入一大批物資,並囤積在倉庫。
非典暴發後他看到了“商機”,在各大藥店中口罩、酒精、消毒水和板藍根銷售一空之時,他把囤積的庫存拿出來以高於市價一倍以上的價格,在省內多個城市進行傾銷。由於有醫院工作的經驗,且擁有大量同行的人脈,以及二三四線城市的資源,還有最關鍵一點,他利用了資訊差,低價進高價出,就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依靠“發國難財”,讓他掙得盆滿缽滿;並利用千載難逢的機會,順利轉型回到醫療行業,原本信心滿滿雄心壯志要把眼鏡行業做大做強,結果居然變成了副業。
給楊洪打來電話的人是馬勇,馬勇委婉的告訴楊洪,大伯現在已今非昔比,他忘不了楊洪曾經給他提供的幫助,現如今公司做大了,有個別股東不同意原始資本以股權形式介入,擔心楊洪的原始資本會影響股東的決策,馬勇的大伯希望以合理的價格回購楊洪的股權。
此話一出讓楊洪頓感不爽,可畢竟資本和人性都是利字當先,並不是排座座分果果,楊洪就問馬勇:“馬總希望多少錢回購?”馬勇說:“我大伯說給你一個月考慮時間,按照借款的一倍價格回購;如果一個月內未拿到結果,那麼一個月後每天價格都不同,我大伯說不擔心走訴訟程式,他說能拖的起,希望你儘早答覆。”
楊洪聽到此答覆,氣的火冒三丈。如果馬勇的大伯在眼前,他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奈何當時天真的低估了人性,他咬牙切齒的說:“行,你跟你大伯說,我和我叔叔商量一下,這周就給他答覆。我叔叔曾跟我說過,事成之後要感謝中間人,我叔叔跟你大伯可不一樣。”馬勇多麼精明的人,眼睛都放綠光了,說話也變成了巴結的語氣:“楊總,替我謝謝大楊總,這種跑腿的小事我去辦就好,希望能有更多機會為小楊總和大楊總效犬馬之勞。楊總能不能給透露一下,當時候大楊總借給我大伯多少錢?”
楊洪沒有再聊下去的慾望,含糊對付了幾句,藉口要去上課結束通話了電話。楊洪感覺心中一股無名火上湧,我好心幫助你讓你實現你的夢想,雖說我不是做慈善的,說單純一些,想利用時間差和資訊差做個天使投資人,如果能成功扶持一個人或者一個專案,未來一段時間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從他身上薅羊毛。結果這下好了,羊爬上井沿往外看了一眼,接著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做一直井底之羊,不想從你的草原上吃草,自己偷偷囤積了足夠過幾個冬天的乾草,給你留下幾個羊毛線團,順利的脫離了你的管控。既然事情已經超出原先的預期,你不想讓我源源不斷的薅羊毛,那咱們就談談眼下我能拿幾個毛線團。說完打給了公司的律師,讓其找到原始合同,並收集對方公司的情況,準備回去後跟對方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