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我提議雲哥講兩句吧?一下午沒聽雲哥說幾句話。雲哥,領個酒唄?”馬勇慫恿雲哥發言。剛才在桌上,雲哥的確沒說上幾句話,除了吃飯喝酒,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別人說話。雲哥見有人呼應又有人跟著響應,也不好推辭,端起酒杯跟昔日同學碰了杯說道:“同學們見諒,我昨晚熬夜打麻將來,早上沒睡幾個小時。今天精神頭不夠,沒啥好說的,老薛把飯局包了,我把酒局包了,這兒我常來,誰也別跟我搶,搶是肯定搶不過我的。我讓服務員去外面弄點兒好吃的回來,大家敞開了吃喝玩樂,今天大年初一,如果今天不開心一年都不能開心;如果有空著肚子回去的,可就是跟我過不去了,來來來同學們,再加深一個。”
雲哥瞬間把氣氛調動起來。一會兒的工夫,服務員端來了很多美食,還有幾箱啤酒外加幾瓶不同款式的洋酒。此時再當君子有悖常理,眾人紛紛投入酒池肉林,享受著美食美酒帶來的刺激。
“雲哥,我單敬你一個,感謝盛情款待!”何濤端著酒杯坐到雲哥旁邊,二人碰了一杯,馬勇趁其他人爭麥克風的工夫,也湊了過來:“老龔這麼大年紀真糊塗,大過年的淨說些讓人不痛快的話。看不上我們那還幹嘛要出來聚,自己不痛快也讓別人不痛快,真沒勁。”
雲哥笑著說:“記得上初一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他說蓋雲啊,你不讀書以後能幹什麼去,不讀書就是社會的敗類,以後肯定得去要飯。記得我當時我挺生氣,慪了口氣跟他說,以後我指定比你混的好。現實才是最好的教科書,這就叫做欺老莫欺少,他的見識也只能維持他走到現在,見識和環境影響了判斷力。可憐又可悲,我還真希望他能越過越好,只可惜有生之年難了。”
王楠薛鵬塞了支菸,薛鵬順手幫王楠點了火,拍著王楠的大腿稱讚道:“可以啊楠總,今日一見刮目相看,學校是埋沒你了,話兒接的一套一套的。我很看好你!能成氣候你!啊,哈哈哈……”“薛哥,快別笑話我了,我還差的遠呢……”王楠被薛鵬誇的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
雲哥盯著薛鵬看了會兒,似乎想起什麼,追問道:“都別打斷我,先聽我說,不然過後我就忘了。老薛我還沒找你呢,江洋摔杯子的時候,你拉我幹嘛啊?”“我……”薛鵬剛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薛鵬當時的不想讓雲哥出頭是有原因的,因為很多同學背地後傳雲哥是黑社會。其實混社會這種事就像禿頭頂上的蝨子,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但誰又能當眾拿出來說?現在不如從前,早些時候各項制度都不健全的時候,每個城市或多或少有一小搓人依靠些暴力手段賺錢,也可以說是依靠暴力壟斷某個行業籠財。再到後來經歷過發展,各項規章制度都健全了,這些人靠著得到的第一桶金,就拿去做了其他所謂合法生意,其中就包括震哥。
雲哥,還有云哥的大哥,以及他大哥的大哥的……基本都是依靠這種快速致富的方式發的家,他的大哥們暫且不提,雲哥靠著幾進幾齣改過自新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合法生意人,拿雲哥自己的話來說,過去做了許多錯事,我已經吸取教訓並付出代價,現在我已改過自新,是個合法的生意人。雖說現在雲哥身上現在還帶一些江湖氣息,以及江湖的資源,但云哥肯定最煩別人說他是黑社會,薛鵬這點也是清楚的。
薛鵬不想雲哥出頭就是害怕現場有不開面兒的,當眾說雲哥是黑社會,如果真的那樣,雲哥的面子就丟淨了,這可是同學聚會,又不是跟生意場上的人聚餐。所以薛鵬就現場翻了臉,既保了面子,也不至於雲哥衝動鬧個不快收場。
“哎,楠總,我可是剛剛誇完你,這問題你替我回答下如何,這事你怎麼看?”薛鵬一時語塞,正巧王楠在身旁,心想這小子鬼點子多來話快,看看他能怎麼說。
“薛總哥慮的很周全,當時肯定考慮江洋這種蒼蠅飛來飛去的,不如一巴掌怕桌上……”王楠抬眼看了薛鵬,似乎從他眼神中讀懂了不滿,接著說:“當然這是後話,其實以雲哥和薛哥的身份,無論惡語相向,還是拳腳相加,肯定不是上策;而是避免用最精銳的部隊攻擊敵人的老弱病殘,也是愛惜身份的一種表示。謠言也是很噁心的,如果被傳出去說雲哥在同學聚會欺負弱者,也很失身份。”
“哈哈哈,楠楠可以啊,還真有你的,難怪你薛哥這麼看好你!我看也是塊材料!”雲哥滿意的拍了拍王楠的肩膀,王楠尷尬的笑了笑,心想著,總算矇混過關了,這可比期末考試題還難……
幾人正猜拳的時候,曾春被服務員引領進包房。薛鵬立刻迎了過去:“班長大人你可來了,怎麼這麼久才來?”曾春苦笑道:“還不都怪你,我都走到半路了,龔老師打電話把我叫回去了,跟我發了半天牢騷;江洋沒接他電話,我給他打也不接,就只能我自己了。說實話,把他自己扔在飯店也不好。其實龔老師挺可憐的,唯一的女兒嫁到南方了,平常很少回來,今年過年也沒回,他老伴去南方看女兒了,家裡就他一個人,孤零零一個人挺可憐的。”
“照這說的話,有點愛心的話,那就活該我們倒黴了?活該要聽他數落還不許反抗?他一個人的快樂就必須要建立在我們大多數人的痛苦之上?這他媽什麼邏輯呢。”王楠憤憤不平的說。
“其實我也知道龔老師做的是過分了些,他這人就是知識分子脾氣,愛鑽牛角尖,還有些憤世嫉俗。他剛剛說,為什麼我為了事業奮鬥了一輩子,換來的只是一介書生?而他們不學無術,晃盪了幾年都能混上個老闆?哎,說的我都聽不下去了,正好服務員催促騰房間,就藉故給他送了出去。開始我要給他打車,龔老師執意不肯,非要坐公交車回家,所以我就來的晚了些。”曾春說的可憐,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米莉看到曾春來了,熱情的挽著她的胳膊到一旁聊天去了,別看是初次見面,倒像是闊別已久的兩位老朋友了。
“我就納了悶了,這老頭兒怎麼就這麼瞧不上哥幾個,自己混的不行還看不得別人混的好,就不能從自身找找原因。教書的多了去了,有的是混的好的,做人要多往上看。這個龔老頭兒,典型的望人窮小市民心態。”何濤給薛鵬倒了杯酒,憤憤不平的說道。
“就這一杯得了,我可不能再喝了,我前陣子動手術了,今天到量了。總之一句話,眼下的時代變化太快,有些人跟上了步伐,依靠努力和機遇,獲得了豐厚的回報;而有些人思想和步伐一直停滯不前,被社會淘汰在所難免。算了算了,不說不開心的了。王楠啊,我怎麼聽說你找了個藝術學院的女朋友,長得像電影明星一樣,怎麼沒見你帶過來大夥見見。”說著薛鵬又調侃起了王楠。